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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已经决心要活下去,那自然要尽一切努力走好自己的人生。带着天上父母的期许。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陈炽知道这是小婶在给他做早饭——虽然他说过很多次,他可以去食堂吃。但小婶坚决不肯,说他一整天呆在学校,午餐晚餐都是在食堂解决。这早餐可是重中之重,绝不能再凑活了。
小叔和小婶都是好人。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过那些风言风语,想来是避不开的,但他们依旧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
早饭是猪肉虾仁馄饨,热腾腾的汤里撒着虾皮和紫菜,淋着香油,配着刚烙出锅的芝麻烧饼,另外还有两个煮鸡蛋,是让他带去学校吃的。
涂芳在一旁给他钉外套上的扣子,有几个不太结实,她赶着在他出门前给缝好。
不知道是不是起床太早没有睡好,她面部有些浮肿,嘴唇带些略微的紫色,眼睛也好像有些看不清楚,针眼好几次都穿不过去。
陈炽拿过针线,穿好再递给她。
涂芳自嘲的冲侄子笑:“没想到,这个年纪就老花眼了。”
陈炽张了张嘴,把喉咙里的话又咽下去了。
等他出门的时候,陈冰乒乒乓乓起床了,一起来就知会:“妈,我不在家吃早饭。甭管我了。”
涂芳讶然:“锅里还给你留了馄饨。”
“您自个吃吧。我昨晚上跟大圣约好的,去老李家吃水煎包。”
和陈炽相比,陈冰像个放养的。涂芳也见怪不怪,任她去了。
冬日大早上的着实冻人,陈炽握自行车把的手有些发木,他围着护城河公园兜了一个圈子,此时天色已渐渐亮起来——他慢悠悠的骑到东风街,在一家鸡蛋灌饼的小推车前停了下来。
左前方就是老李水煎包。
老字号,门面不大,虽临近年底,人流依旧可观。不大的店面里人挤人,生意着实不错。
有好多食客都坐着小板凳挤在门口解决——陈冰和齐天就正头碰着头,两人围着一张塑料凳子,一人一碗胡辣汤,就着一碟黄澄澄的水煎包,吃的头顶上热气腾腾。
只隔了一条窄窄的街道,齐天脸上的笑都看的清楚——他其实人长得不错,笑起来的时候尤其令人如沐春风。
可他讨厌他。
那个讨厌的家伙正指着那丫头笑,衣兜里摸出一张纸巾递过去——陈冰吃的投入,顺手接过却只捏在手里。对方摇摇头,又从她手里抽出纸巾,伸长胳膊给她擦了擦嘴角。
她任由他擦。
陈炽一直站在鸡蛋灌饼的小推车后,看他们喝完最后一口汤,吃完最后一个水煎包。
最后一个包子齐天筷子夹着伸过去,她眼睛都不抬,张嘴就咬。
两人就着一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