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一只手托着,实在是满载而归——且不爱吃甜食的陈冰,怀里都塞了包糖炒栗子,冒着徐徐的香热气。
“星星。”
“嗯?”
他想说点什么的,却又发现不知道说什么,于是问:“为什么咱俩不聊天啊。”
她往嘴里填了颗栗子:“估计咱俩一说话就要吵架,所以干脆不说了。”
得益于她工作了,终于不用再磕磕绊绊的念书了。他能训她的机会骤然减少——这一不吵架,反倒无话可说了。
陈炽难得这么好脾气,愿意跟她打趣两句:“那是以前。现在不都大了么,我让着你,不跟你吵。”
她嘟囔着摇头:“算了吧,咱俩改不了。”
他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
“没啥,就觉得你这丫头就真的一点没变啊,还是个石头脑袋。”
“……”
年夜饭的时候,是难得家人团聚的时刻。陈阳华打好了午夜祭祀要用的黄纸,收拾好了鱼,喘口气,摆开棋盘要跟侄子杀一盘。
就是陈炽一连输了两盘,陈阳华不让:“嘿嘿嘿,你小子用心点。”
陈炽哈哈一乐,跳起来:“叔,待会吃完饭我再陪您来两把,小婶叫我摘葱呢。”
厨房里涂芳正在蒸糯米丸子,烟机老旧有点不给力,狭小的空间里满是雾气。陈冰在水池低头洗葱扒蒜,他挤过去,肩膀顶了下她肩膀:“水凉,我来吧。”
水的确凉,老旧厨房没有接热水器,陈冰两只手红彤彤的。不过她只瞧过他一眼,不声不吭擦了把手又去剥松花蛋。
涂芳忙着下楼去拿预定好的烤鸭:“小虎,帮我盯着点,7分钟后关火!”
“好嘞。”
厨房里只剩他们两个,剥好了松花蛋,陈冰伸胳膊过水池来取盘子——厨房就那么大点地方,她必须从他脸前头擦过,她一脸狐疑:“你笑什么?”
陈炽的确忍俊不禁,鼓着嘴唇:“管的真宽,管天管地,还管人笑不笑啊。”
“莫名其妙的。”
他还在忍不住的笑:“过年高兴不行啊?”
说实话,陈炽的确心情很好。特别是方才她与擦脸而过,他看了眼她耳下那道浅浅的疤痕。
这样就挺好,他突然想,他要求不多。
有家,家里还有她。
也就足够了。
一家四口热热闹闹的吃了年夜饭,饭后两只小的负责洗碗。水还是那么凉,陈炽让陈冰负责擦和摆,围裙擦干净手后,一转头神台面上一玻璃杯的热茶水,热气袅袅。
他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楼上齐天一家端着面盆和饺子馅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