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不过,他终于还是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陈冰用热毛巾给丁施禾擦干净了脸和手脚,盖好了被子。不知道是不是药力太过于强劲,丁施禾还是没有半点要醒的样子,所以她依旧的惴惴不安,连躺一下都不肯,就守在人床边,盯着。
夜已经很深了。
床头灯映在她的半张面孔之上,把那肿胀的另一半都隐去了暗色中。明亮中的那一半,唇紧抿着,像一条直线。
陈炽默默脱掉了破掉的夹克衫,去洗手间重新拿了条毛巾,拿凉水浸透了,拧干。
他本来心里还在生她的气,因为她哪怕半句解释都不曾有,眼睛和心思都放在别人身上,却任凭自己的脸像个发面的包子在那杵着。
他跪坐去她身边,拿凉水浸过的毛巾,慢慢敷在她耳下那片红肿之上。
她动了动,因为疼。
该!
陈炽心中吐槽,掌心捂了一会,然后任劳任怨重新起身去洗手间洗毛巾。
再敷的时候她好像已经适应了那份凉意,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依旧不说话,眉头绞着,牙根也在咬着,只怕自己一张口,就忍不住想要骂死她。
不过看她这惨淡的模样,只能咬牙忍着先。
对方伸手过来,摸了摸他咬到紧绷的咬肌。
“今天特别狗血是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敷起了作用,她说话好像自如了一些,“就跟电视剧似的,怪不得上学的时候语文老师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呢,原来有时候真的就这么狗血。”
陈炽挑了挑眉。
这个不学无术的丫头居然开口就什么艺术来源于生活,那么他就静待下下文。
下文是:“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你看到的我和大圣,是假的。”
陈炽没吭声,继续挑了挑眉。
这丫头揉了揉额角,估计也觉得解释起来很难,颇有些苦恼的意思:“我和大圣真的没什么,我一直都是拿他当亲人看的。”
“那我呢?”陈炽沉声,“他是亲人,那我是什么?”
她想了想:“你以前也是我的亲人,还是有点讨厌的那种亲人。不过,现在不是了。”
陈炽觉得自己嗓子眼有点闷,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现抻了抻脖子,才能继续:“那现在……我是什么?”
“你是——”她望向他的眼睛,舔了舔嘴唇,“跟别人都不一样的人。”
陈炽的气息突然有点急促。
他想说什么,可张张嘴又说不出来。可恨的是,那丫头的半张脸隐在他掌心的毛巾后,居然还在冲他眨巴眼!
这是勾引吧?
这必须是啊!
看着又清澈又认真,可正是如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