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去眼药水,收起掌心里的润洁,问:“要卸妆?”
来者自然是她负责盯的唐庭安。
唐庭安摇摇头,倏忽却又皱起了眉:“谁欺负你了吗?”
陈冰哭笑不得,不过她这人生性不会打趣,也不会说什么俏皮话,更不会开玩笑,只会实话实说:“没有。”
脑子里到底还是记挂着工作,追问,“有事?”
对方却突然烦躁起来,突然的呛人一口:“戏都拍完了,还能有啥事。陈冰,我发现你这人——”
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可不多,从来都是“黄毛黄毛”的招呼。
陈冰眨巴了眨巴眼睛,洗耳恭听。
却是唐庭安却又不肯说了,剩下的半句话自己吞了了事,十足嫌弃的瞧了眼她被冻的泛青的面孔,烦躁的摆了摆手:“待会你去找一下周冲,他有事跟你说。”
陈冰点点头,嗯过一声。
唐庭安摸了摸鼻子,掉头走了。
陈冰只是个小助,忙的事有好几摊,等好几摊子的事都忙活完,可以坐下喘口气的功夫,天早黑透了,摸摸别的小助帮她领的晚饭的盒饭,也都哇凉哇凉的了。
她早习惯了,也皮实,吃冷饭也不会坏肚子——从兜里准备掏张纸巾擦擦手吃饭,指尖碰到一个小小的长条样的东西。
拿出来,原来是块巧克力。
陈冰这才想起早上那个被画成波浪眉的小群演——她对这一点的好意感到很快活,拿牙尖咬开了包装纸,把巧克力抿在舌头下面,配着已经凉掉的米饭和土豆丝,也算风味十足。
就是盒饭才吃了一半,一抬头,他们妆发组的组长张姐正笑眯眯的瞧了她。
陈冰忙放下盒饭,起身,拍了拍膝头上掉的饭粒:“张姐。”
张姐名叫张慧,是原西安电影制片厂的化妆师,十分的老资格了。后来跟着爱人北上,进了一家影视公司,是为其中的元老级人物。仗着之前在电影厂攒下的人脉,团队经营的风风火火,和制片们导演们等各大创作团队都保持有良好的合作关系。
他们组的大助二条,也就是大助理,就是张姐带出来的徒弟。
张姐四十多岁,一张团团脸,人笑起来十足和气,张手示意陈冰坐:“快坐快坐,都这个点了才吃饭,今天又是忙活了一天吧?”
张姐虽然也是化妆师,但只负责主创们的妆容,和陈冰这样需要盯现场和给群演化妆的小助,工作量上自然完全不同。
陈冰点点头,筷子摞去盒饭上,放去一旁,不吃了。
张姐自责:“你说我也是,来的真不是个时候,叫你吃个饭都不安生。”
陈冰不会说客气话,只憋出俩字:“没事。”
干巴巴又问,“张姐找我有事?”
好在她这风格,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