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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也不知滚了多远,好不容易停下——
那气息实在是太过熟悉,只不过熟悉中掺杂了半数火烧火燎的味道——陈冰人被箍的死紧,紧到她的脸就贴去对方满是尘土油泥的军服,而在其下的,应该是提前就戴在胸口的血浆包。
这血浆包质量真好,被这么乌七八糟的挤压一番都还没破掉。
但即便隔着这几层东西,对方的心脏还是像擂鼓一样,一声声打在她的脸颊耳畔。
陈冰试着挣扎了一下,然后听到上方一声呻吟——
“先别动,”对方竟是还笑了,“正好凉快凉快,烤死我了。”
陈冰这才发现,他俩竟是已经滚到河边来了,她在上,他在下——他整个人后背已经泡去了水里,身边还漂着一块浮桥上掉下来的木板。
她动了动,示意他松手——对方慢慢吐出一口气,手臂上缓缓卸了力。陈冰慢慢起身,这才看到那张脸——
和方才在她手下呈现出的那位横戈跃马的将士不同,眼下这人就跟个挖煤的一般,整张脸都黑的几要看不出眉眼,她费尽心力鼓捣出的战损妆此刻全被覆盖在一层厚厚炮灰下,只有一张嘴,牙齿还是白的,一时竟有些诡异的滑稽。
此情此景此尊容,陈冰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大笑。
对方还仰面躺在水里,乌黑着一张脸,却是那目光依旧流水一般,缓缓抚摸在她一样乱七八糟的脸上身上,竟是唇角翘起,露出一个微笑出来。
“你干嘛啊?”他口气居然还有点娇嗔,“你一个化妆师,跑我们演员的地盘上来干嘛?”
陈冰真心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木着一张脸,楞了片刻才想起来胡乱上下摸索起来:“没受伤吧?”
“应该是没……”他应该是在拧着眉头思索,只不过脸上黑灰太厚,同样也看不出啥表情,“就是被你砸的这一下,胸口有点疼。”
陈冰:“……”
她这才发现他后背的衣服焦炭一般,似是被烧过了。忙探身扒过去瞧,然后就被吐槽了:“你轻点……”
她才不管,直接把人掀过半边——的确是被烧过了,后背的军服已经被烧的所剩无几,军服下方的内胆也被直接烧没了一大片,还有内胆下的血浆袋,前胸还是完好,但后背的直接被烤成血痂片,一片片的糊在裸露的皮肤之上……
陈冰检查又检查,才确认只是衣服烧没了——应该是火灭的及时,没有伤到皮肉,只是被撩的红彤彤了一大片。
不过背上着火的滋味想必很销魂,陈冰去拽人都拽不起来,陈炽耍赖,说还要泡在水里凉快凉快。
陈冰:“……”
人家岸上桥上皆还在人仰马翻,就他们俩这处,倒成了惬意的消暑小时光。
齐天人走下岸堤的时候,就看到这对“兄妹”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