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之下,兖州刺史袁孚早已经没有了整肃人心的心思了,随着最近围城贼人的逼迫,再加上已经好久没有任何一支援军的消息,鄄城中的人心,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地步。
虽然,袁孚授意手下的督护陈郊、卢宽等人行使铁腕,杀掉了不少动摇军心者,但是袁孚知道汹涌的暗流依然存在。
兖州刺史这时候凭墙而立,呆呆的望着北面,迟迟不肯离开下城。
身后的官员部将也都不敢打扰,袁孚在久久的凝望中,不禁在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悔意,要是早知道会被困在这个鄄城囚笼中,肯定不会贪图这个兖州刺史的职位而留在鄄城,早早就应允琅琊王司马睿的邀请,南赴扬州去了。
虽然扬州江东荒蛮土寮之地,但是最起码没有这些凶悍亡命的贼寇啊,听说琅琊、东海二郡南下的世家已经举家迁徙了,如今肯定是与吴中土豪把酒言欢呢吧。
一想到此处,袁孚就不禁哀叹,可怜自己汝南名门,累世公卿的风流名士,如今竟然与这些将种**坐困孤城,随时都城破身死的危险。
之前的袁孚,每每想着如果自己能主政一州,肯定能文武并举,扫平治内的贼寇宵小,哪里会想到真正担任州吏后,竟然lianzhan连败,最后被困孤城呢。
穿着一身重甲的兖州刺史袁孚,本来还想抚墙长啸作诗感慨一下自己的不幸仕途,但是在七月的闷热下,很快就顶不住双层甲胄的闷热,下了城墙而去了。
与此同时,兖州,廪丘县。
刘预已经率军进入廪丘境内许久了,这一路走来,与之前的景象差别很大。
沿途的村寨几乎没有完好的,不是被主动抛弃,就是被焚毁一空,很明显,这里已经遭受了胡虏流寇的多次洗劫,以至于百姓几乎跑光光了。
而且,这附近的旱情明显更加严重,在靠近东平泽附近的地方,还有许多小小的河流和水井,但是到了廪丘境内后,不仅河流的数量稀少,就连有水的水井都已经罕有,而且不少水井中被人投进了人畜尸体,早已经恶臭不堪无法饮用。
等刘预到达一处名叫青羊邑的小小邑落的时候,下令就地驻扎修整。
虽然天色尚早,没有到扎营的时候。
但是因为在这个青羊邑,青州军发现这里还有些屋舍水井,虽然水量不足,但是勉强能将就一番。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前方的斥候回报,不远处已经有大股的步骑兵气势汹汹的往这杀来了。
根据青州军斥候的回报,这些敌人分为三路并进,只是前锋的骑兵就有两万多,紧随其后的步兵数量因为敌人阻隔,无法查看,但是根据腾起的尘土,斥候们猜测也应该又三四万之多。
刘预猜想,这肯定就是王弥、石勒还有刘灵这三大股流寇了。
他亲率几个部将前往查看,果然,当视野中出现骑兵的身影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