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双老眼浑浑浊浊,怒火中烧,瞪视着跪在孟婉秋身前的水神,握着锄头柄的手,青筋暴起。
若不是此时还有其他人,而这些其他人要么是水神的挚友,要么是水神的亲眷,估计月老的锄头已经挥上去了。
孟婉秋面色古怪地看了月老一眼,这老头儿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生气?
素手往桌上一拍,厉声斥问道:“什么时间?在哪里聊天赏花的?你还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
此时水神却又好似锯了嘴的葫芦,面对她的问题,一言不发,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孟婉秋自己也知道,自她怀孕到现在,与水神形影不离,交颈而卧。
即使他有独自一人放风的时间,也做不来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妹妹、朋友、外人都在,为了自己的面子,有些流程该走还是得走的。
接下来,只要水神咬死说自己与那麻姑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在花间偶遇,寒暄几句,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谁知他竟然什么也不说,还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
孟婉秋大受打击,扑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听到哭声,水神抬头担心地看着她,嗫嚅着,还是什么也没说。
月老也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就像孟了了口中所言,心中所想——塌了天,死了爹,没了娘的样子。
“神界传言,月下仙人自一千年前瑶池盛会之时,第一次见到麻姑,便一见钟情……”
风尤往也不去管自家挚友这笔烂账,见孟了了对于月下仙人此时情态如此好奇,便凑过去俯身在她耳畔说道。
孟了了只觉得耳际传来他温热的吐息,再加上某人特意压得有些低沉的声音,耳尖一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耳边又响起风尤往的声音。
“几次三番与那麻姑倾诉心意,均被以‘不愿沾染情事,只愿一心酿酒’为由,拒绝了。”
孟了了眸光一闪,“所以,是臭老头单恋人家?”
风尤往笑着看了看眼前已经红透的耳垂,满意地直起身子,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非也,是痴恋。”
“痴恋?!”
孟了了吃惊得突然提高了音量,倏而又捂住了嘴。
这消息真是让人震惊,没想到这臭老头貌不惊人,不修边幅……看起来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
居然还有这份志气,也是难能可贵,值得敬佩。
等等!如果那麻姑真的立志于将全副身心都奉献在酿酒事业中,那为何要同自家姐夫赏花聊天?
难道……
孟了了满面惊疑看向风尤往,得了个“你猜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