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粮食;珍儿和珠儿一个管大账一个管织坊,也都是重要岗位;保旺能顺天天跟着自己,最适合接近一些秘密;而所有的义子义女,又都是绣月安排着操办的。细思极恐,越想越不敢想,越不敢想就越是要去想。
偶尔静下来独处的时候,詹闶都有点鄙视自己。怎么处处都是疑心,处处都是诡计?究竟是受迫害妄想症,还是被这个世界同化了,莫名其妙啊。
在长期的内心争斗后,他做出的决定就是,再试探这最后一次。如果这次依然没有问题,今后就不要再有这种心思了,自己不疯也得把别人弄疯了。
十三个人中,绣月无疑是权利最大的,最得老爷宠爱的。可她就是跪在那里,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其他人跟着也都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了。
半晌之后,还是詹胜先开了口:“奴婢自洪武二十七年十月来到詹家,替老爷打点农庄已四年有余,如今奴婢也二十九了,还能去哪里。只要老爷不嫌弃,奴婢此生必然留在詹家,老爷去哪里,奴婢就跟到哪里。老爷如果嫌弃奴婢,再换一处不过苟活罢了。”
桂儿是义子义女中跟着詹闶最久,也最受他喜欢的,而她是对詹闶的感情也是特别深厚。刚才詹闶的话简直让她懵了,世界都开始变得灰暗起来。
直到詹胜率先开口,她才从胡思乱想中恢复过来。等詹胜一说完,就膝行着到了詹闶身边,抱住他的腿,带着哭腔:“爹爹不要赶桂儿走,桂儿是爹爹的人,就是死也要死在詹家。桂儿以后不读书了,就留在家里,爹爹要桂儿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求爹爹不要把桂儿赶出家门。”
詹顺打理蜂窝煤生意有些日子了,常在市井上混,也就学了一些市井中的东西。伸手从怀中抽出一把小刀,划破手指将血涂在唇上,学着人家歃血为盟:“我詹顺今天在这里发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詹顺只愿意跟着老爷,上刀山下油锅不值一提。”
仪式搞完,才又哭着道:“老爷不可以这样啊,奴婢长这么大,跟过的见过的主人家,从没有詹家这么好的。奴婢本来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现在老爷又要赶奴婢走,可奴婢不想离开詹家……”
詹顺割手和说话的时候,詹闶就一直忍着,怕自己做点什么会伤了这个货。等他说完了,把手里的刀子收起来,才迈步过去,一脚把这货踹翻了个跟头。
瞪着眼低喝道:“你这个夯货,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玩这套?谁特么要赶你走,老子是为了你好,你特么……,气死老子了……”
詹顺的这番动作,真的触到詹大老爷的心了。别人他不敢说,可是詹顺这个狗东西,在詹家这么多年,他也已经很了解了,对行道教背后的真神相当恭敬,每次在宇宙殿敬香都是最规范、虔诚的一个。
现在,这么尊敬神灵的一个人,用歃血为盟的方式告诉自己,他对詹家,对自己的忠心。千斤大锤敲击灵魂啊,如果这么一个人都在忽悠自己,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