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来的,就是默默地等待。
吴小妹“噌”地起身,对吴老爷道:“爹,要不我去和周公子说说此事?”
吴老爷蹩眉道:“那不过孽畜带回的一个公子书生,身带残疾,他能有什么办法?终究是个外人,就别添乱了。”
吴小妹道:“女儿观其言行,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或许他家有亲人、朋友在朝为官也说不定。就算没有,至少见多识广,也能出出主意不是?”
吴老爷没好气地道:“要是他家有亲人、朋友在朝为官,怕也不会被你哥带回庄子来了。”
这时池二憨突然插嘴道:“老爷,让小姐去试试,或许有用。”
吴老爷嫌弃地瞥了池二憨一眼,道:“长本事了啊?干了个破总旗,连老爷都敢忤逆了?在吴庄,我的话不好使了?”
瞧吴老爷子这威风的,可别说,池二憨、宋安还就吃吴老爷这套。
想当初,五、六岁的年纪,那个冰天雪地的夜里里,二人窝在始宁街南端城隍庙前奄奄一息,被吴老爷收养到现在。
可以说,吴老爷对他们是真正的恩同再造,没有吴老爷,二人早死了。
池二憨或许敢忤逆吴争,但绝不敢忤逆吴老爷。
人嘛,总得有所敬畏,总得感恩图报不是?
否则,和畜生有何区别?
可这次,池二憨还真的忤逆起吴老爷了,“老爷,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去求求周公子,或许真能帮得上忙。就算帮不上,咱们也没损失不是?”
这话确实在理,吴老爷不过是碍于这张颜面。
读了半辈子圣贤书,吴老爷一直恪守君子之道,以“耳不闻人之非,目不视人之短,口不言人之过,庻几为君子。为善不求人知者,谓之阴德”时时自省。
君子不求人。
可如今独子身处险境,吴老爷终究是狠不下心肠来,池二憨说得没错,无非是求人罢了。
挥挥手,吴老爷道:“那就去吧,如果人家不乐意,千万别强求。”
“唉。”吴小妹赶紧应了一声,出门而去。
这时,下人来报,黄知县来访。
吴老爷、陈胜、二憨、沈致远面面相觑。
来得太快了吧?
吴争昨晚近午夜才离开吴庄。
怎么算,也得现在才能请见监国出首吧?
就算当即事发,从绍兴府派兵前来,怎么也得晌午时分才到。
况且,黄得功不过是个县令,缉拿可不是他的本份事。
陈胜沉着脸道:“吴老爷子放心,有我和三百多将士在,定保吴庄无恙。”
吴老爷从陈胜处得到了信心,于是道:“那就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