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平静地看着钱肃乐道“钱大人说了句大实话,本宫也认为绍兴府守不住。”
钱肃乐叹道“既然如此……何必呢?”
“本宫听说钱大人当日毁家杼难,连年仅十二岁的幼弟都编入义军,本宫想问,如果知道今日,钱大人还会如此行事吗?”
“这……。”钱肃乐一时语塞,他也在扪心自问,会吗?
“会!”钱肃乐坚定地回答道,“总有人要会大明殉葬,钱某非第一人,也绝非最后一人。”
朱媺娖微笑道“这句话,本宫与钱大人共勉!”
钱肃乐眼中一酸,侧头抬手,向朱媺娖拱手一礼,便仓皇而去,生怕眼中泪水滴落下来,辱了这满腔的悲情。
可走了几步,终究是心中不安,站住道“公主若肯听臣的,就去……杭州府或……吴庄。”
朱媺娖依旧平静地问道“本宫为何要去,以何身份去?”
钱肃乐艰难地说道“如今鲁王以下,唯有临安伯和兴国公可保公主平安,鲁王不甘久人之下,宁可出海也不愿意受制于人,可公主不一样,可投吴争。”
“哦……既然钱大人如此看重吴争,为何钱大人自己不去投?”
“臣……老了,臣无法认同吴争的一些观点……不,应该是无法接受,来得更贴切……不过,这不影响臣对他的评价,此人有才、有心,可依托、可仰仗。”
“本宫哪都不去,就在这王府之内,若天意灭我,这府就是本宫的归宿。只是钱大人如此随鲁王去海上漂泊……哎,可惜了。”
钱肃乐突然笑道“臣借用公主之前的话,此话臣与公主共勉!”
说完再向朱媺娖一礼。
朱媺娖微微福身,还礼。
此礼不为上下尊卑,只为同道。
……。
张国维追上张煌言,喘着气道“玄著啊,你说你这臭脾气,殿下终归是君,你是臣,朝堂之上,总得给殿下留些面子。”
张煌言转过头来,看着张国维道“张国维,你就是个老好人。你忝居尚书之职,却一味地讨好、谄媚殿下,可知谗言误国吗?”
张国维被张煌言这么怼,也不生气,用手指点着张煌言道“若人人都象你这么铮铮铁骨,大明何至如此?可天下人,各不相同,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同你的。”
张煌言突然拱手道“张大人见谅,煌言无状,多有得罪!”
张国维笑道“如此就好,快随我回去,向殿下陪个不是,这页就算翻过去了。”
说完伸手去拉张煌言。
不料张煌言一侧身,张国维拉了个空。
这下张国维脸色变了。
他感觉到张煌言去意已决。
这些日子以来,几人已经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