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松了一口气,下了将台,翻身上马,打马飞奔而去,坡道那里,甘奇要打马上城,他要穿着这一身金甲,打马上城墙。
新科的进士章楶,犹豫片刻之后,连忙也上马跟着甘奇而去。
“不要踩师道,他活着呢!”刘法喊着,眼眶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面色狰狞无比。
“砍我的腿,砍我的腿!”
“我拉你出来!”
凄惨的喊叫,城头上更多。
刘法紧紧拽着种师道的腋下,身形不断后仰,双脚生根站定,口中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呼喊。
不知多久,刘法忽然往后一栽,立马站起,低头一看“师道,快站起来。”
种师道懵懵站起,环看前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泥泞的双腿。
“走,上城啊!”刘法已然越过种师道,顺手拖拽了一下。
种师道懵懵之间,迈步往上。
一身金甲从远方而来,在人群之中不断向前,他骑着马,从坡道而上,站在了高高的城墙上,横枪立马,枪头往前一指,口中呼喊“破城!”
狭窄的城头,挤满的人群,剧烈的呼喊“相公威武!”
“向前!”金甲面色冷峻,无情至极。
大雨依旧,天色不明,将黑未黑,阴霾一片。
铁门关,破了。
厮杀依旧。
党项人在退,不是人在退,是每死一个人,就退了一个身位。
城头上的宋军越来越多,甚至关口后方也冲进去无数宋军,他们从坡道而上,再从另外一边而下,城墙的另外一边,是铁门关的瓮城,那里城门大开,那里有上城的阶梯。
种愕冲杀的,也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看不到他的侄子种师道,所以他呼喊着“杀光他们,杀光这些党项狗,全部杀光,杀光!”
夜色降临,城头上一段一段,挤压着,拥堵着。
有人哭着,有人喊着,有人筋疲力尽气喘吁吁,有人从城头上跳了下去,有人绝望着左右去看,有人依旧奋力拼杀。
健马金甲,在城头上格外显眼,哪怕只有最后一丝微光,金甲依旧熠熠生辉,长枪依旧向前指着。
进士章楶,随在金甲身边,他沙哑呼喊“相公,相公,可纳降啊!”
金甲不答,只把长枪指向敌人的方向。
“相公,相公……”
相公开口,向城下大喊“把弓弩运上来!床弩也往上搬。”
……
不知什么时候,大概是雨停的时候,城上的喊杀慢慢停歇,所有人席地而坐,大气粗喘。
金甲相公起在马上,把长枪交给章楶扛着,微微眯眼,静默了许久。
一个面饼递到了他的手上,他摆摆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