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是欢快无疑。
她高兴,陆通便高兴,却还要嘱咐一句:“再忍两日,待你嗓子都好了,再说话不迟。”
江荻低声应了。
二人一大早出发,半晌才到西赵。江荻却是个不认识自家的人,还是陆通熟稔些,先领她去杂货店,打了二斤散酒、买了二两便宜的银杏茶叶,两样十个钱一份的粗劣糕点,充作回门礼。待出了杂货店,陆通一脸惭愧地说:“婚事匆忙,我手里又没存钱,一时半刻借不到银钱,委屈你了。”
江荻是给嫂子准备过回门礼的人,也知道这样的礼太过减薄。
不过,陆通说的也是实情,且叫陆通这样一个人承认这样的事,江荻那股子心疼他的气又上来了,顾不得嗓子,再次开口:“不委屈,咱们实际什么样便是怎样。”
见她护着自家,陆通原本那点子心虚,立即烟消云散,忙道:“我知道了,你嗓子还没好,咱不说话。”
因提前说了的,江监生提前放了书童一日假,单等陆通两口子。
早起一家人便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这会儿听见敲门声,不等守门的老黄头起身,陆通自己兴冲冲地去开门,人还没见着就问:“陆通,我妹妹呢--”
“哥哥,你马上当爹了,持重些。”
“阿荻你嗓子还没好,咱不说话。”
江荻不满的先打断了江慕的话,陆通关切的话,紧随而来。
江慕闹了个没脸,亲自引着二人去后宅,去见江监生。
江监生见了长女的打扮,险些喷出茶来,直到江荻把头巾摘下,那口气这才缓过来。见闺女气色不如从前,却比出嫁当日好了不知多少倍,那脸上的笑意,便肉眼可见的放大,指着家人与陆通相见,完全主导着全场。对那堆简薄的回门礼,一个字都没提。
不仅没提,江监生还连声吩咐填房周氏准备饭菜:“再取些好酒,我和女婿晌午喝个痛快。哦,你先扶阿荻回她屋子歇息,再给她弄口子吃的。蛋羹是必须的,再熬点儿粳米粥,放些软烂的肉丁,她爱吃咸的粥。”
很是欢喜的模样。
陆通却想着,这些都是陆家没有的,便拿眼去看江荻。这一看,看出点猫腻。他家阿荻,宁肯靠椅背,都不要岳母帮衬。而他的岳母周氏,也只是站在江荻身边做个样子,根本没有动手。
和继母不和成这样,也没关系吗?
陆通连忙去瞧江监生,果见江监生脸色不好了,陆通自然要为江荻打圆场:“不必劳烦岳母,只管告诉我屋子在那,我送阿荻过去就好。”
“哪用妹夫?人还是交给我吧。”
人未到,声先至。不是别个,却是江慕之妻、挺着大肚子的陈氏到了。一番见礼后,陈氏欠身,道:“今日妹妹是娇客,辛苦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