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的疑惑,林母也有。
夜间休息之际,林母问儿子:“你既知阿荻和你媳妇是表姐妹,怎不提前告诉我?”
林安道:“提前告诉娘,娘就不一定来了。”
而他,需要过来。
知子莫若母,林母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明白其一,不明白其二,她问儿子:“姐妹易嫁这么尴尬的事,你瞒着我也要来,为的是什么?”
姐妹易嫁四个字,林安显然不同意。他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有个潜在的媳,因而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娘莫要胡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假,可娘和江伯两个只是口头约定,信物都不曾交换,我和阿荻的亲事并不曾定下,做不得数。此事一是事实,二则说出来对大家都没好处,娘还是莫要提这事了。”
这个问题母子两个已经许多年不提了,这会儿再提也没意义。林母知道儿子的说法最好,叹息一声。
她嫁人不过两年,就知道自家男人就是个心思多的。而今,儿子尚不足而立,心思之多,已在他夫婿过世之前,她也不知是好是坏了。话说回来,心思多也无妨,只要儿子没坏心就成。思及此,林母再次和林安确认:“你还没说你非要来这要做什么。”
大道理林安没得同亲娘讲,但他知道自己在亲娘心中的分量,他说:“爹当年的同窗旧友早没了痕迹,儿子能靠的除了自己便是岳家的人。阿瑟的二叔比我岳父强了许多,但他复出,却是为了阿荻和顾籍兄妹两个。我若想也被他照看,就不能和阿荻顾籍交恶。可我与顾籍不熟,只能从阿荻这里入手。阿荻的夫婿起步比我晚,但起点比我高。又有顾家相帮,升迁之路定比我强了许多。现成的人脉,我为何不用?”
说到底,就是林家无人相帮。
林母眼睛微酸,看着儿子说:“委屈我儿了,娘也没用,帮不上,净添乱。”
她伤心,林安却一派轻松道:“哪有什么委屈啊?这是从前想有都没有的机会,是好事,不是委屈。再说了,有阿荻在,我就不会有委屈。”
后头的话没头没脑的,林母止了泪,错愕地问:“阿荻在你就不委屈,这话怎么说的?”
林安道:“我从前就说过了,阿荻脑子自小就清醒,从不做没意义的事。在辽东最要紧的是拳脚,拳脚是保命的要素,她学武最认真;郭大娘对她最好,知道郭大娘喜欢吃,她就擅厨;江兄最护着她,她就做江兄喜欢的妹妹……除此,针线她会,但不擅长;读书识字她也做,但不上心。这些事,她并非做不好,而是因为不是特别重要,不愿意花心思去做罢了。”
这是林安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评价江荻。
然则,他口中的江荻,直直换了个人,林母难以接受,东屋门外偷听的梁瑟,也十分不适。夫婿之于她不仅是夫婿,还是她爱慕之人。她的心上人对另一个女人如此了解,叫她如何欢喜?
林安那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