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齐家又能出得多少聘礼呢?
李家在官宦之中,不上不下的人家。谈不上富贵,但也不是那拮据的。公中出两千两嫁闺女,出点血,也是做到的。再加上李夫人添的两千私房,便要齐家出八千两的聘礼。
显然是不可能的。
李夫人说完这个答案,又道:“我将以齐泰要读书、不需要应酬为由,准备去保定府买田产,以作细水长流之策。还有,齐泰近年皆在国子监,为避免夫妻两个分开,京城的陪嫁小宅也是要的,位置要偏一些。也不是别处,国子监北面,出了安定门买个三间两进的宅邸就是了。”
城外城内隔着一堵墙,往来的限制便由宵禁改为城门落锁罢了。
李蕴静静听着母亲的教导,炎炎盛夏,却有些手脚发凉,她哆嗦着求李夫人:“娘,看在二姐姐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份上,你教一教她吧。”
李夫人拒绝:“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娘也不是那样出身的人,只知道一二,不知其七八,实在没的教。你二姐姐的姨娘出身农家,倒是可以教一教她。”
这又是一个谎话。
世间女子许许多多都是郑岚音那般的,可李薇生母这种连郑岚音还不如。李薇的生母七八岁上就卖进府,从最低的小丫头做起到而今,早年的疾苦早就忘了七七八八了,除了服侍人,再也不会别的。
李夫人一点点的,掰碎了和亲生女讲完后,红着眼眸,心疼地说:“今后你二姐姐要卸下钗戴,过清贫的日子,这很不容易,你娘我承认。可说心里话,我宁愿嫁进齐家的是我儿。这样,我可以用我的经历,保你一生平安。可你的亲事你爹做了主,我没有办法。儿啊,你即将穿金戴银走上的也是一条娘不知道的路。娘担心你,却不知道如何去教你……”
顾家无人,顾籍年岁摆那,子嗣繁衍十分重要。庶子庶女,怎能避免呢?李夫人扎心的疼。
许久后,李蕴出了李夫人的院子,回到自己和庶姐的院子,踌躇不前。此时,她若把母亲处听来的真心话告诉二姐姐,必将母亲的另外一面漏给了父亲、姐姐。然则,这么做却只会叫母亲被厌弃,反而帮不了任何人。可若是不说,看着二姐姐入歧途,她又于心不忍。
李蕴踌躇间,李薇从生母处归来,眼睛红肿似核桃。
看见嫡妹,李薇眼中带了些许怨恨。
可这怨恨只是一瞬而过,她是庶女,与父母有关,与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无关。这么一想,李薇抬起头来,像从前那样看向李蕴。
这一看,看到了李蕴眼中的忧伤,张口就问:“三妹妹怎么了?”
李蕴顿了顿,选择了隐瞒,说了李夫人的担忧:“我娘刚才跟我说,顾师兄年纪大了,子嗣很重要,让我做好顾师兄纳妾的准备。”
还没成亲,还没来得及说情爱,就被告知这样的结果,确实该忧伤。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