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和柳家的人若是在此,定会诧异地问一句:“顾老爷子不是过世了吗?”
可惜,他们都没在。
提及“过世”的老伴,顾老太太面色一凛,道:“顶多一年见一回的人,不必管他。”
顾天齐哦了声,不再言语。
正如祖母所言那般,祖父并不长见。早年还好一些,一年能见两三次。这两年真的是一年见一回,且祖父每次回来,祖母必定同他争执。久而久之,顾天齐对祖父的印象很是不好。母亲同他说过,祖母八成是祖父的外室。对此,顾天齐深信不已。
祖父若不是另有妻儿,祖母为何对外宣称祖父已死?祖父又为何一年来一回?
祖母是外室,父亲就是外室子。
还好,我不是外室子。
顾天齐正庆幸着,他的父亲顾百户回家了。男人儿子都回家,顾太太很是开心,整治了一整桌的好菜。顾天齐陪父亲饮了三盏酒,阖家温馨。杯盘狼藉之际,顾老太太开了口:“阿齐的亲事,你们两个可有什么想法了?”
顾太太一惊,戳了戳顾百户。
顾百户会意,对母亲道:“阿齐还小,再等两年吧。”
顾老太太看了眼垂首的孙子,单叫了儿子去书房说话。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顾天齐听到祖母愤怒的声音:“他那是做梦,是不可能的事!为着他的梦,我这辈子白活了这一遭。我统共没几年好活了,你眼里若还有我这个娘,听我的吧,给阿齐找个门当户对的岳家,比什么都好。”
再说什么,顾天齐就听不见了。
不多会儿,顾百户出来,叫了儿子进屋,开口就问:“你昨日去同窗家吃酒了?都见了什么人,那些人都是什么样,你细细说来。”
顾天齐是个听话的孩子,父亲开口,他也不问原因,从带他去长见识的齐泰说起,到照顾他的柳文海、一桌子的同窗,说到新郎官,说了新郎官的表哥,镇远侯的堂侄,顾二爷。顾百户听了,就问儿子:“这么说来,你见到的人里头,这位顾二爷是最出色的了?”
顾天齐一听这话,头皮发麻。
他知道父母都喜欢攀高门,但是他不愿意啊!不愿意的顾天齐,硬着头皮说:“顾二爷位高权重,又年长一些,长的也好,算是吧。”
顾百户就问:“你和他比呢?”
顾天齐大雾,垂头丧气地问父亲:“爹,你酒喝多了吗?我干嘛和他比?我拿什么和他比啊!柳文海柳兄说他不仅武艺高强,书也读的极好。文海兄跟着他读了两年书,就中了举人呢!他可是能教出举人的人,不知比举人厉害多少!不管我比不上,大家都比不上!”
为了打消父亲不可思议的想法,顾天齐努力地抬高顾籍。
因为他真的觉得顾籍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老太太听了这话,安抚孙子:“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