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所周知,阳州数百年来都没有一头纯血妖族,只有间或偶尔会出现某些昔日流传下来的妖族血脉,觉醒开来。
这个玉蟾子突如其来,仿佛和暴雪书生有什么过节一般,如果能够造成一些麻烦最好,但最好也不要让他有机会涉入到大鼎战争中。
所以方息壤并没有直接姚洗月的真实身份。
而方息壤的直觉告诉他,以此人目前的表现,就算不说是真正的妖孽,只需要带有些妖族血脉,或许也足够引动此人的一些反映了。
“妖?”玉蟾子果然像是一条被钓中的鱼一样,被这个字眼给深深吸引,心神一下动摇,脚下忍不住稍稍一用力,踩碎了一块地砖。
方息壤没有说话,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一般。
玉蟾子则静静站在原地许久,似乎在沉思,似乎在考量,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
过了许久,他才深深吐出一口气,“竟然沦落到和妖孽为伍了么……若此事属实,看来就连道子也已经遁入魔障,不可自拔了……”
道子是什么东西?
方息壤捕捉到了这自言自语当中一个不太寻常的词汇,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平日里也根本接触不到烘炉境强者轮回转世、投胎夺舍的人物。其实别说是他了,就连莽古麻自己也未必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忽然间,玉蟾子转头看向方息壤,“好,你算老实,告诉我这样多的东西。”
“道长客气了。”
总算结束了,方息壤满脸笑容地回应。
他本以为,玉蟾子说完这番话语,应该就此离开,和那个暴雪书生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才对。
但玉蟾子又紧接着问了一个,让方息壤只觉得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与人当面结交,却又在背后说人坏话?”
“……道长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告诉我暴雪书生的信息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说他嚣张跋扈、骄横狂傲?”玉蟾子紧紧盯着方息壤的面孔,一字一字地问,“你心口不一,待人不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道长是否太过认真……”他的目光太过锐利,方息壤只能露出苦笑,“这世上有的是相互客套、没办法的关系,如我这样的身份地位,理应也会些规矩才对,若非如此,怎能走到今日,还望道长谅解。”
这也是他的另一张惯用的感情牌,拿出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说事,平日里会里的当家们对自己的行为有所不满时,都能依靠这一招应付过去。任何人一旦看见他那张尴尬的面孔,委屈的说辞,都会忍不住同情他,可怜他,理解他,进而原谅他。
方息壤深谙这一套。
这个玉蟾子虽说煞气极重,但看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倒不如说太讲道理。
这样的人用这招似乎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