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躺到床上,眼瞅着黑洞洞的窗口,心里风一阵雨一阵的,一直熬到了外面有了亮光。
她走出屋子,外面混混沌沌,天边依稀的星星一闪一闪眨着眼睛,好像在嘲弄这个被心事煎熬得晕头转向的女人。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胡同里空空荡荡。
到了马有成家,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夹着嗓子叫了起来。
叫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开门声。
马有成气呼呼地喊一嗓子:“谁啊?一大早的发啥疯呀?”
“叔,是我。”
“你是谁?”
“王香草,我是王香草呢,叔。”
“操,咋听着像猫叫呢。”
随着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院门开了。
马有成的一张黑脸夹在门缝里,瞪着王香草问一声:“出啥事了?”
“我有急事找你说。”
“啥事啊?看你慌里慌张的。”
“进屋说吧。”王香草径直朝里面走去。
马有成在后面嘟囔:“大清早的,你发哪门子疯呀?你婶子还在睡呢。”
王香草止住了脚步,说那还是别打搅婶子睡觉了,工作上的事情,咱们还是到村委谈吧。
马有成骂一句:“骚娘们儿,驴踢了脑袋了咋的?”
王香草没理他,转身走出了院门,朝着村委会奔去。
马有成回屋穿戴齐整,再点燃一支烟衔在嘴上,边吸边走了出来。
来到村委会后,见王香草直愣愣站门前,紧瞅着锈迹斑斑的门板发呆,马有成说:“你一个女人家,黑咕隆咚的就把老子喊出来,让人看见还以为你耗不住了呢。”
“你就别胡说八道了,哪还有心思开玩笑呀!”
马有成开了门,先一步走进了办公室,随手开了灯。
他坐到了办公桌前,问王香草:“说吧,出啥事了?”
王香草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一大早的去敲门,不会就是喊我陪你发呆吧?”
王香草回过神来,说:“我,不……不,咱们好像是被张委员缠上了。”
马有成一惊,说:“不是已经摆平了吗?”
“那一出摆平了,可他又来了一出。”
“那个狗杂种又耍啥花招了?”
王香草就把张委员打电话过来,跟自己说的那些事儿抖落了出来。
“这个熊玩意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咋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马有成呆着脸琢磨起来。
看上去他一时半会儿也没理出头绪,摸出香烟吸起来。
一连吸了二支,他把烟头摔在了地上,用脚跟狠狠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