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陵郡数百万口,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总有些愚民不懂得体恤官长,一有委屈就想着告状。
若是有不长眼的刁民,拉着御使告刁状,损伤了他官声,那就不美了。
幸运的是,向御使一番折腾,捕杀个修炼妖法的老头子,自身则毫发无伤,乃是万幸之至。
“向御使,我在府内,已经摆了一桌酒席,为您接风洗尘,快请进!”
太守是个年约五旬的士大夫,头发胡须保养极好,乌黑油亮,一声官袍更是熨得笔直,行走起来颇具威风。
向御使和方斗并肩走下,让太守见了,微微一愣。
“闵太守,这是我途中遇到的一名高僧,将他请在身边说禅。”
太守心想,向御使是名教中人,没听说喜好禅法。
但是这世道,三家不分家,士大夫多有炼丹食气、参禅拜佛的,此乃风雅之事。
“那这位高僧,也一同来做客!”
太守的宴席,毕竟雅致许多,碗碟都是官窑精品,盛放的菜肴,没有一道少于五十道处理工序,随便一筷子,就是某个村子的全年赋税。
“抱歉,不知来了高僧,整治素斋已来不及了。”
方斗摆手,“不要紧,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僧吃素吃荤皆可!”
太守恭维道,“高僧这话极有禅理!”
看似在吹捧方斗,实在在恭维向御使的眼光好。
向御使笑了笑,对方斗说,“这话禅意太深,一般出家人体会不到,反倒会误了修行!”
“所以还有后半句,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方斗随即说道
向御使笑了,“哈哈,有道理,当酌一大杯!”
三人坐下后,觥筹交错片刻,向御使又开口了。
“闵太守,实不相瞒,这位高僧,在您治下的一家寺庙修行!”
闵太守来了兴趣,问道,“哦,莫非是福元寺?”
“非也,是鸡鸣寺!”方斗说出本县的名字。
“我记得了,那是祁连县令的辖地!”
方斗叹了口气,“是啊,只是小僧最近,修行不容易啊!”
向御使开口,“闵太守在此,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向他诉说!”
闵太守连连点头,“看在向御使面子上,本官尽力!”
“那好,我要状告祁连县令,豢养妖人,贩卖良民,包娼庇赌,陷害无辜,事情败露后,派出亡命之徒追杀,更是颠倒黑白,私调朝廷官兵杀人灭口!”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闵太守脸色都变了,筷子在手中微微颤抖。
不妙啊,他是大将军一派,但双方处于微妙平衡,绝不能轻易起摩擦,眼前方斗告状,竟是要整死祁连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