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是锥形构造,出入口悬挂着几张巨大的棕榈叶,算作门扉,能遮风挡雨。
江厌最后还是站在棕榈叶犹豫了少顷,才掀开叶片,欠身进入。
草屋里空间虽小,容纳五六人睡下却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天顶很矮,会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由于缺乏光照,草屋中一片漆黑,仿佛连自身存在都会被抹灭。
江厌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不知道乌衣在哪,他不敢再挪动身子,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生怕稍微移动一下,就会在黑暗中踢到或碰到对方,从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但他也同时意识到,因为草屋过于黑暗,双眼的效用被削弱到微乎其微程度。无论他比划出何种动作用来帮助乌衣理解,或者乌衣也比划出何种动作,他们都看不到彼此。
而江厌对原住民语言的学习和中田让一样才刚刚起步,知之甚少。
这样一来,沟通将会变成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一道壁障。
正当江厌深陷进退维谷的窘境时,茅草屋外传来了中田让的声音,他隔着高挂的几片棕榈叶,用颇为急促地声音道,“江厌,我觉得有事必须要现在跟你说。”
话音未落,江厌仿佛得救般迅速地,不着痕迹地钻出茅草屋。
重新得以拥抱月光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怎地,呆在茅草屋里让他的变得十分压抑,那种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无力感都令他抓狂,“发生什么了?”
中田让抬起右手,直勾勾地指向茅草屋的右侧远方。
那里是湖泊的对岸,湖面上波光粼粼地反射着月光。目测下来,湖面宽度大约八百米上下,因为月亮角度的关系,对岸的一切都显得分外岑白,仿佛一副冷色调的虚无主义风景画。
“我刚才在那看到了东西。”中田让指着对岸说,“从体型轮廓上看,好像是个人。只不过一晃眼就不见了,钻进了对岸的树丛里。现在原住民都在睡觉,没有人放哨,所以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
“你怎么看到它的?”江厌皱起眉。
“蚊虫多,我睡不着,一直辗转反侧。”中田让道,“可我刚刚翻过身,面朝湖泊,就正巧看到了。它在奔跑,速度不慢,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绝对是个人没错,他只用两条腿在跑。”
“而且...”中田让努力回忆,“他身后背着很长的东西,因为太远,具体看不太清。”
说到这,江厌徒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行动起来。
他几步赶到火堆另一侧的一颗树下,最矮的一根树枝上挂着两支麻醉枪。麻醉枪已经由原住民交还给江厌一行,而他们也只是把麻醉枪当成是模样丑陋的木棒。
但令江厌无法接受的是,他分明记得树枝挂的麻醉枪是三支,而不是现在的两支!
“糟了。”江厌心中一沉,冷汗瞬间从全身的毛孔中汩汩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