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一样缄口不语。
江厌把乌夷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继续朝湖泊前进,找到了两条还算顺畅的逃生通道,没有那么多灌木和荆棘挡路,想来是被梁龙之类体型巨大的恐龙践踏出来的。在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后,江厌便用树脂在地图上做出标识,以备不时之需。
再往前走,拂面而来的清风中开始夹带着几分湿气,湖泊已经不远。
可让江厌感到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听到任何一种恐龙的吠叫,靠近湖泊的方向安静得叫人耸然动容。本来若是放在平常,环境适宜的饮水点总会有恐龙络绎不绝,不说喧哗,至少应该有些动静才对。
而且,空气中弥漫的湿气闻起来味道也有些奇怪,不是难闻,也不是芳香,味道还很淡,江厌说不上来。一旦人察觉到危机的信号,理性遭到刺激,感性便会随之倾倒,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可疑起来。
不仅如此,除了鸟,其他动物都少得可怜,这跟鱼啄静画的地图上所标识的信息并不相符。江厌不是不相信鱼啄静,而是更相信丛林里的动物因为某些原因一夜之间全都离开了。
“小心一点。”江厌抚摸着剑齿虎的脊背,朝身边的乌夷说,“待会如果遇到什么难以处理的突发情况,不要管我立刻骑上剑齿虎跑回丛林。”
“那你呢?”乌夷点了点头问。
“那时候我没办法照应两个人。”江厌慎重地看着乌夷的脸说,“总之听我的吩咐。”
说完,江厌便招手让乌夷推至身后,他拍了拍剑齿虎的脊背,后者会意,同江厌一样猫下腰,借助灌木从的遮掩缓缓朝湖泊靠近。沉重的不安感徘徊在江厌心头,怎么都挥之不去。每向前走一步,这种不安就愈发浓重,仿佛逐渐急躁的敲门声叩击在他的心脏上。
越是接近湖泊,空气中的湿气也越来越浓厚。
江厌皱着眉收缩鼻翼,视图倚靠嗅觉来辨别湿气的真相。有股子骚气,但不是排泄尿液的骚,倒更接近于因为放置时间太长,几近粘稠干涸的血腥。他尝试着在空气中挥动手臂,让湿气沾染在手臂上,他想看看这些湿气是不是红色的。但最终一无所见,湿气的密度还未达到在体表留下水珠的程度。
距离湖泊已经近在咫尺,寂静被划破,从湖泊边隐约传来恐龙的哀吟。声音显得虚弱,干涩,就像是长时间滴水未进,喉咙嘶哑所发出的干巴巴的低吟。声音小得连一阵风旋都能将其淹没下去。
现在江厌已经半分确信,巨型湖泊发生了意料之外,恐怕连鱼啄静也没有想到的突发情况。这使得当下的环境信息和鱼啄静留下的信息产生了强烈的偏差和出入。江厌不由开始担心,刚刚逃过一劫的鱼啄静现在是否安好,会不会又被卷入了一场未知的风波当中。
他吞了口唾沫,最后深吸口气,扒开身前遮挡住视野的最后一片樟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