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咋啦,睡不着啊,”阿呆拿手指捅了捅阿瓜的肚子,取笑道:“是不是想牛家的小寡妇了?”。
阿瓜拍开了阿呆伸过来的爪子,烦道:“去,别闹。”
“你看,让我猜中了吧。”阿呆又捅了一下阿瓜,低声道:“爷娘可说了,你再不听劝,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寡妇怎么啦,寡妇不是人啊,小静哪里不好啦。”
阿瓜气道:“人善良,脾气又好,又勤快,对长辈又孝敬。哪像你的牛板筋,一副好吃懒做的样子,人又胖的像只猪似的,哪里好!哪里好!”
“不许你叫牛板筋,要不然我撕烂你的嘴。”阿呆恶狠狠地威胁道:“婉君哪里不好啦,胖点好生养哩,不像你的小寡妇,跟个竹签儿似的。”
说来也巧,牛家的小寡妇和牛板筋居然是姑嫂。
小寡妇刚过门的第二天,金人就来签军,结果牛家大郎就再也没回来,留下小静,年纪轻轻地守着寡。
牛板筋是牛家大郎的妹妹牛婉君,人长的有些粗壮,才得了个牛板筋的诨号。
这对怂瓜还真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个看上了小寡妇,一个看上了牛板筋,这口味不评论也罢。
“哼,我就认准小静了。”阿瓜望着天,眼带憧憬地自语道:“等打完这一仗,我就上门提亲去,要是他家不答应,那我就求大官人替我去求亲,反正…唔唔…”
“嘘…”阿呆捂住了阿瓜的破嘴,低喝道:“有情况!”
阿瓜小心翼翼地翻转身体,顺着阿呆所指看了过去,只见暗夜中一大队人马如萤火般,正悄悄地朝浮梁摸来。
阿呆朝阿瓜摆了摆手,两人又往芦苇荡中缩了缩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的动静。
远处的“萤火虫”小心翼翼地靠近浮梁,不久就分成了两堆,一堆继续摸上了浮梁,一堆却朝呆瓜这边寻摸过来。
“都散开,给我查仔细了。”一个将佐的低喝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手持着刀枪,一手擎着火把的兵士如同大雁一般排成了长长的一字,一处处一步步地向前巡查过去。
河边茂密的芦苇荡是巡查的重点,三五个士兵一组,在火把的照射下,一边扒拉瞧看,一边用长枪不断地捅刺。
眼看着人影越来越近,阿瓜焦急地看着阿呆,这可咋整啊,总不能就这么干趴着,让人家无视自己吧。
事情紧急,阿呆也顾不了许多,手朝河里指了指。
阿瓜会意,跟着阿呆,像两只乌龟一样慢慢慢慢地往河里潜去。
水面刚刚恢复平静,士兵就搜查到了这里,长枪划拉,卷起漫天芦絮。
“等等,火把靠近点照照。”
“怎么啦?”
“你看,这处芦苇被压倒了,是不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