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显然不记得方晨了,见十几个汉子提刀执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时吓坏了,急忙哀求道:“各位壮士,饶了我们爷俩吧,我只是个赶车的,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方晨温声说道:“老人家,你不记得我了?”
老头见方晨说话和气,这才镇定了一些,壮着胆子瞅了一眼,连连摇头道:“壮士,小老儿眼浊,实在记不得了。”
方晨说道:“我搭过你的车啊!还在这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你把我拉到了建康。”
老头如梦方醒:“是你?你怎么…”
后半句没敢问出来。
方晨说道:“老人家,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老头叹息道:“就剩我们爷俩了。”
方晨说道:“既然这样,跟我们走吧,到一个安稳的地方,这里很快会乱起来,到时候兵连祸结,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呢。”
老头疑惑道:“去哪啊?”
方晨说道:“去一个与世隔绝、衣食住行的地方,放心,你们肯定不会后悔。”
老头有心拒绝,但田庄出了这么大的事,等沈氏反应过来,弄不好会拿留下的人出气;他年纪又大了,想另谋个营生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就是方晨砧板上的肉。
“既然这样,就麻烦壮士了。”
“哈哈,老人家,不用这么见外,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
带走这两人,方晨也算了了一桩因果,几年之后,建康会爆发王敦之乱,王敦被灭后,沈氏也被灭族,其后又有祖约苏峻之乱,对建康附近的百姓来说犹如炼狱,反倒是他的地盘安稳些,一年多之后羯赵才立国,复攻陈郡已是325年的事了,现在才317年九月,还有七年多时间,足够猥琐发育了。
田庄里有几十匹骡马,马车也有近十辆,方晨也不用取出自行车了,众人套上马车,连夜赶往江边。
如法炮制地过了江,方晨打发走众人,又渡了过去。
好不容易到建康了,不大闹一场实在不甘心,尤其是沈氏,现在已经不死不休了,干脆再狠狠干他一家伙。
先收起所有马车,正想着怎么处理十几匹骡马,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方晨循声望去,就见远处出现了十几支火把,显然是有人得到了消息,沿着痕迹追过来了。
但可惜,这里可没船供他们过江,等他们再从其它渡口过去,汤骏他们早就跑远了。
半刻钟后,五十多黑衣汉子跨马呼啸而至,每人腰间悬着长刀,还有十来个背着弓挎箭,一眼就发现了十几匹骡马。
“吁——”
首领一勒缰绳,令手下辨认一番,发现了驽马、骡子身上的烙印。
“报队主,是主家的牲畜!肯定是那帮凶犯丢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