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尼采《善恶的彼岸》
淡蓝色的浪潮跟随着自西面而来的风冲上了沙滩,倒映着天空的海面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午后的日光开始疲惫懒散,光在云的遮蔽下逐渐消失,许久未曾下雨的佛手岛开始落下点点的雨滴。
“已经多久...没下雨了...”坐在办公室中的叄枝警官看着窗外的凝聚成股的水流自问自答地说道,“大概有一两个礼拜了吧...”
像是为了报复岛上那许久的“干旱”,这来自一千英尺高空上所凝聚而成的水体仿佛炸弹般倾泻到了地面,每一颗水珠落在警备派出所屋檐上的时候,叄枝都能听见这雨滴碎裂的声音——像是从桌角上跌落的玻璃杯。
“滴答——滴答——”
叄枝有些慵懒地趴在办公桌上,他摆动了一下手脚,膝盖手肘的关节像是生锈的齿轮那般的“咯吱”作响,手旁的茶杯里面只剩下泡得发涨的茶叶,室内的空气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气味。
起初的叄枝并不喜欢这样的气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也习惯了下来,窗户外的拓树枝叶繁茂、果实沉重远比处在东京警署中的红枫来得活泼,悠闲的乡村岛屿也比快节奏的首都城市来得平静与安详。
沉重的眼睑在雨后的下午慢慢合拢,双耳聆听着水珠打落在叶脉上的声音,时间就在这样看似浪费的生活中一点点地走过——无需奋斗无需努力只需要安心享受便可以了...
“警官先生!警官先生!警官先生快点醒一醒——”
安稳的睡眠时光在一阵紧张的催促声中结束,叄枝警官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此刻岛上的雨水已经停止,门外的路灯也自动亮了起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正抱她熟睡的女儿站在叄枝警官的办公桌前。
“啊...已经到晚上了吗...”叄枝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然后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不知不觉的...就睡了一个下午...”
“警官先生...警官先生...我的丈夫自从前天去码头进货以后...就连人带车一起失踪了...再也没有回家...”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泣不成声地说道,“我去找过了那些从码头回来的搬运工们...他们都说博多丸早就回家了...警察先生...警察先生...您能帮我们去山里找一找...我怕...我怕...”
女人的话还未说完,便更加用力地哭了起来。
“哦...哦...哦...”叄枝有些敷衍地应着,然后看了一下自己左手上的手表,上面的指针已经从九字指向了十字。
“现在的话已经晚上十点了...”叄枝一边说着一边将茶壶中的冷水倒进自己的杯里,“这样晚的时间...不是很好找人...或许等到天气好一点或者白天的时候...”
叄枝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已经有了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