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轻声说道。
那大郎总算瞥了一眼所谓的杨郎中,有气无力说了一声:“随便吧!”
这么些年来的失望,加在一起早变成了绝望。能不能治好,早无所谓了,只盼早点双腿一蹬,离开这滚滚人世间吧。
男人枯瘦的手腕被杨牧之抓住,他扫视了一眼这位白发杨郎中,心中满是嗤笑。
作为一个男人,行不了男人之事,没有子嗣,没有亲人,唯一相依为命的妹妹,也离我而去。虽然这位任劳任怨的“妻子”对自己还算温柔体贴、百依百顺,但是内心深处总觉得她在图谋着什么。
男人的瞳孔散漫,傻傻望着光辉点点的屋顶,长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都说人死如灯灭,只需微风轻轻一吹,好简单啊!
人生在世,尽受磨难,好难挨啊!
杨牧之替这个男人把了脉,松掉那只恨不得赶快行将就木的手腕,缓缓起身。
他望着那双死灰的眼睛,自顾冷笑。
刘大嫂关切问道:“杨郎中,我家大郎的病?”
身具三种五行之力,其中木、水两种五行灵气对勘察和润养人体五脏六腑有奇效,又有过人神识,当下的杨牧之若是替世俗凡人看个小病小痛什么的,说是神医丝毫不为过。
在他看来,这位刘大郎之所以会病重,并非完全在于需要壮阳养元,真正的病,还是人心。
杨牧之缓了缓脸,说道:“大嫂,刘大哥的病,可治。”
尽管这个刘大郎被他那位所谓的妹夫,也就是雉鸡精吸取了不少的阳元,但杨牧之自信就凭自己那几副神药,不说三五几月,最起码一年之内,能完全调理好他的体魄。
但是刘大郎自己内心的那一份愚蠢的不俱死,杨牧之却不想去救。
这个世间,有什么比自寻死路还要难救?
杨牧之望向那个心死之人,淡淡道:“我是个心善之人没错,但君子不救,囚于五步之外。你既一心向死,何须受此日夜煎熬?”
那位躺着的刘大郎吓了一跳,一双瞳孔聚焦了几次,好不容易朝杨郎中望过来,嘴皮微微颤抖。
杨牧之抬手一指,厉声道:“若你真的想死,就尽早自己解脱,说不定在那边还能找到你妹子,兄妹俩继续相依为命。若是还有余愿未了,心中还有一口恶气未出,便自己站起来。”
杨牧之退后一步,眼神坚决:“我在这里等你一刻钟,若你能站起身来,我保你身体无恙。”
接连的这一番话,犹如春天乍雷,震得那个刘大郎全身发颤。他的眼神逐渐清明,慢慢变成坚毅。
“是啊,就算为了心中这口恶气,我刘大也不能就这样碌碌死去啊!”
他试着抬起身来,妇人伸手要去扶他,被杨牧之喝止了:“别扶他,让他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