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的偏将军,是这次新兵远征的主要负责人,”
卫尚一边走,一边说:“诸位也看到了我的左膀,哈哈,运气好了点儿,骨头硬了些,蛮人的刀不够狠,只让我缝了四十几针……如何?诸位是不是觉得卫某胆怯了,才伤了一条手臂便从战场退了下来?
并不是,
我此次回来,主要是回来京城看看自己的老婆,哈哈哈……
等你们上了战场,每当看到月亮,自然而然便会思念自己的父母,老婆和孩子;
明日一大早我们便要出发,因此,你们还剩最后一个夜晚,离家近的便回去看一看,家太远便多写几封家书,若是有不识字儿,码头西边的廊坊里有我专门请来的字画先生,笔墨,信纸,邮寄,通通不要钱;
好了,我也不耽搁大家的时间了,大家早去早回,但千万要记住,不许喝得烂醉如泥,更不许把两条腿搞软了,此去凉州数万里路,人没了精神,走不过去!”
卫将军说完,便与军部几人离开仓库。
新兵们也各自抓紧时间,享受最后一晚的时光。
祈翎这几个手下中,阿宽是说书先生,写得一手好字,其他几个都是不识字的粗人。阿宽去码头上借了笔墨,免费替队伍中的几人写字,如此,也省了他们去廊坊里找字画先生的时间。
回家告别,书信寄情,饱餐一顿,黯然销魂……出征前的最后一晚,每个人都不会吝啬自己的欲望。
只有罗斗斗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立冬后的渭江冰寒刺骨,他却脱了旧鞋,荡着脚丫子耍水。
这位少年,消瘦,苍白,可怜,胆小,却又十分倔强。他没有家人,倒也省了挤破头去寄写家书,他年纪尚小,还不愿意去烟花之地寻求快乐,于是,他只能独自一人在河边耍水。
“斗斗,水不冷么?”祈翎提着三个油纸包,缓缓走了过来。
“李大哥?”罗斗斗赶紧挪开一个位置,并把脚缩了回来,背过身穿着鞋袜。
祈翎在罗斗斗身旁坐下,缓缓打开油纸包,一只手撕鸡,一包五香牛肉,一包香辣猪耳朵,再配上一壶梨花纯酿,真叫人涎水直流。
“吃吧,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祈翎将三个油纸包推给罗斗斗,自己则揭开坛封,对江畅饮起来。
罗斗斗也不客气,掰下鸡屁股就往嘴里塞。
“傻姑娘,吃啥鸡屁股啊,吃鸡腿。”祈翎摇头笑道。
罗斗斗满嘴油,“鸡屁股最好吃了,糯耙耙的……额,等等——”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嘴里的鸡屁股瞬间不香了。
“怎么?难道我喊错了?”祈翎斜眼看着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年郎”。
罗斗斗咬着唇,“李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李大哥还见过长喉结,长胡子的女人嘞,你这点儿小心思,可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