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着一件小小的肚兜,绣着喜鹊登梅的花样,象征着福气与好运。
手指细细抚过肚兜上的针脚,白氏微微一笑,一松手,身边的夏竹伸手去接,没能接到,肚兜掉进了火盆里,火星刺穿了肚兜,留下一个焦黑的洞眼,火焰随即席卷一下吞噬了整件小小的肚兜,窜了瞬间的高度,扑了人满面的热气,不过几息的功夫,化为灰烬。
夏竹看着火盆里的灰烬,可惜的说道:“熬了几个白日才绣好的,姨娘怎么烧了。”
白氏淡淡一笑,如月色蒙了灰白的薄云,有模糊的阴鸷,那笑意深沉的叫人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她不甚在意道:“也没机会穿上,待我和孩子上路,他也好有的穿。”
夏竹心头一跳,担忧的看着白氏,“一定要这样做吗?这孩子可是无辜的。”
风拂动了枝影晃动,有瘦竹婆娑摇曳之声,沙沙沉沉,白氏低头抚着肚子,静静听着,仿佛自己也成了竹叶中的一片,有锋利的边缘,“值得。”
夏竹叹了一声,正待说什么,沈熺微推门进了来。
窗棂开合间有风灌入,并着冰雕的凉意扑在人身上,有几分湿黏的感觉,熄灭了几盏烛火。
白氏招手将女儿拉到身前,细细打量着,温柔道:“几日没见着,姑娘又长高了些。”
“我如今每两个月就要做新衣,否则袖子就要短了。”沈熺微笑嘻嘻的转了一圈,一身浅蓝色的素雅纱绸衣裙穿在身上十分可人,“这是昨日里苏姨娘新送来的,好看吗姨娘?”
夏竹将烛火都点亮起来,又罩上了素白灯罩,冷色的光线落在人冰雕上,可清晰的看到水珠滑落的轨迹,宛若人在落泪。
“是好看,下月里除了服便能穿些娇俏的颜色了。”白氏替她整了整衣裳,幽然凝眸,“三姑娘好吗?”
“三姐姐很好。”沈熺微疑惑的看着白氏,“姨娘为何不去看看三姐姐呢?我听院子里的妈妈说,姨娘从前是母亲身边的,那时候还照顾过三姐姐來着。”
“三姑娘有老太太护着呢!”夏竹抚着白氏在罗汉床上坐下,又拿来几个软垫垫在白氏的身后,白氏微微调整了角度,倚在左侧的引枕上,“姨娘是妾室,多与三姑娘接触不好。旁人会觉得咱们姨娘想从姑娘们那里的好处。”
“所以,姨娘不叫我常来看您是吗?”沈熺微挨着白氏坐下,伸手抚摸着那硕大的肚子,肚子忽的一阵翻腾,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猛地收回手,“姨娘,弟弟在和我打招呼吗?”
白氏握着她的手又贴回腹部,腹中的小人儿踢的更带劲了,“是啊,他在与姐姐打招呼呢,姐儿这么想要个弟弟么,老说着是个哥儿。”
“肯定啊,三姐姐也说是哥儿呢!”沈熺微好奇的很,左摸摸,右摸摸。
“哦?那说不定真是个哥儿呢!”白氏对着夏竹使了个颜色,夏竹点头,回身进了稍间,取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