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华光下,她的眸光中亦含了雾气,闪烁着一丝悲伤:“舍不下么?舍不下,便再等他一等。”一顿,又轻快道,“不过,再等大约也只是徒劳,这个家伙太温吞了。”
“恒哥,你当真是来劝解我的么?”灼华觉得他是来给她浇凉水的。
周恒美艳的面庞在冷冷月华下如梦如幻:“我劝你什么,你不是什么都明白么。蒋楠好是好,偏就是绵软的性子,说的好听是温柔,其实就是逆来顺受,全然不懂什么叫争取。他对你倒是有真心,可真心不能当饭吃,即便你们在一处了,深宅大院里的算计,他也不能护着你的。朝堂纷争,他也护不了你,甚至你还得分心去护着他。而你呢,是柔中带刚,最不肯被人退而求其次的。若是他再有三分坚韧,大约你还会等一等他。”挥了挥手,总结道,“你同他不合适。”
便是如此。灼华淡淡一笑,长吁一声,将心口的沉压吐出,眨了眨眼,将水雾眨了回去:“到不知,恒哥以为我同什么样的人合适。”
“靖权啊!他看着温柔,却是倔脾气,认定了的,八匹马都拽不偏方向。”周恒说的眉目飞扬,蓦然一顿,长吁里却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可惜他不在了,不然待你及笄,我便是要做一回媒人的。”
微楞,灼华迷茫一笑,这个漂亮的少年郎总是天马行空。
人人都道她活不久,人人都道他克妻,他们二人,都是被人嫌弃的命。如今他解脱了,她却不知要在崎岖泥泞的路上符合艰难了。
“郡主。”二人走到第四道宫门的时候,江公公笑眯眯的甩着拂尘迎了过来,“陛下请您去一趟御书房说说话呢!”
周恒笑嘻嘻的套近乎:“江翁怎倒是越瞧越年轻了!”
江公公捂嘴一笑:“难怪陛下总说四公子这嘴儿是含了蜜的。”
周恒顺口道:“陛下找郡主什么事儿啊?”
“哎哟,陛下的心思奴婢哪里晓得啊!”江公公圆脸一笑,弯弯了一双眼,“陛下这几日忙的很,郡主难得进宫,大约是想和郡主闲聊近日罢。”
闲聊近日?
周恒同灼华相视一眼,眸光一闪。
进了御书房,皇帝一身常服正倚在临窗的通炕上看书,暖阁里的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
灼华屈膝半蹲着行礼,皇帝眼依旧保持着看书的姿势,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
这样的气势压迫前世经历的多了,此刻虽有些紧张,倒也没什么心惊胆战的,若真落得个砍头的死罪,倒也罢了,也不必她忧愁前路迷惘了。
东南角的漏刻滴滴答答的走着时辰,大约过了一刻钟,皇帝方缓缓道:“那个姓陈的虎北营将领,是你命人杀的?”
膝盖跪在薄薄的五彩锦地五彩花鸟纹的地毯上,花树妖浓,锦鸟舒展着五彩艳丽的翅,嫩红洁净的花卉在墨绿色的阔叶映衬下更是夺目动人。那灼华目光一跳,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