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他不说话,她也无所谓,无有紧张局促,无有害怕逃离,仿佛他不存在一般的假寐。
从来世家女子见到他这个杀人无数的王爷时,都是害怕的、紧张的或者害羞的,如她一般视若无睹的,袁颖之后,也便是她了。
李锐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也看不透她。仿佛没什么能使得她害怕失措,一双浅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好似一旦瞧进去,一切秘密便会无所遁形。
经过这一回,他是相信了袁颖的话了,这个丫头的心计城府是极深的。
明明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一举手一投足间全然的优雅贵气,无论什么的算计、刺杀,永远都是一副沉静淡然的样子,却又尽显了杀伐果决,杀人时毫不怯弱。说她老成持重么,仿佛这几个字也同她并不匹配,可也无法从她的沉静和慵懒中寻出半分刻意的痕迹,仿佛一切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天生的。
难怪了,老六想要娶她。
眉目精致,身段高挑,肌肤胜雪,是个沉静如水的没有侵略性的美人,可以想见再过两年会是何等的出挑。
可惜了,是老六的人。
过了许久,温暖的日头西行,就在灼华以为他的耐性好的不打算说话的时候,便听到他问道:“郡主当初识破他北辽奸细的身份,年前献计大败北辽十六万兵马,本王以为耶律梁云是想杀你的,起码也是要将你带走的,到不想,你还能同他合作了。”
灼华缓缓睁了睁眼,浅笑道:“他有足够的野心,我有足够的条件,便没什么达不成的合作。”
李锐的声音里淡淡的凌厉,莎莎作响的枝叶间,显出几分刀锋般的厉,“郡主真的叫人好奇,你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手腕,让那么多人为你披荆斩棘。钦天监、太医院甚至宫里都有你的人,甚至含山道人,也替你办事。”
还以为不问了,到底还是问了。
收回了手,灼华理了理大袖,葡萄缠枝的纹路在风中轻轻欢动似乎有了生命,不知要伸向何处,缓缓道:“钦天监的袁策,李怀以他在巡防营的儿子做威胁,我下手比他更狠一些,我把他的老母亲握在了手里。”
李锐了然一挑眉:“我以为郡主是个柔善之人。”
灼华微微一侧首,不客气的颔首认下了,“我确实是。”
李锐一时间的失语,顿了顿,又道,“降香?”
幽深的眸子淡淡睇了他一眼,灼华慢条斯理道:“苏美人让宫女出宫来采买降香,那宫女倒是聪明的,选了在小巷子里的黑医手里买,后又安排了人去灭口。可苏美人忘了,有人认识他身边的人。苏美人气性儿高,却忘了并不是谁都肯放弃安稳生活,日日寻思这报仇的。”
李锐抿了抿唇,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其实破绽百出:“那含山道人?”
灼华的目色在悠然的阳光下有了茫然与嗤笑之意:“二十年前江西雪灾,含山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