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的人回去,阖了眸子,摘了手腕上的佛珠,慢悠悠的拨弄着。
明堂里扑进一阵闷热的风来,横冲直撞,珠帘摇曳,帷幕沉坠,热风带过堂中的冰雕,携了一股寒气扑到每一个人的面上,竟是沁骨的寒意。
满室的烛火,被风带灭了一半。
光线陡然暗下,屋中皆是不由自主的惊了一下,恰似每个人的心境。
灼华接了石妈妈手中的烛火,一盏一盏的重新点亮,烛火明亮的光影染在她沉静从容的面上,似化了一层温暖的朝阳。灯都点好,将手中的烛火放回原位,罩上了冷白的灯罩,回头的瞬间她看到了徐惟的眉心隐隐间突突跳动着。
灼华看了眼面色冷淡的丈夫,让石妈妈带着人都先退出去,淡淡道了一句:“谁先开始。”
莲生还沉浸在恨意里,眸光翻涌的盯着徐惟,没有动作。
胡大夫从外头走了进来,躬身拱手道:“老朽先说吧!”
徐惟看着胡大夫的瞳孔猛的一缩,牙关咬紧。
国公爷不解的看了一圈屋内人的沉重神色,点了头,“有什么便说罢。”
“世子爷和郡主身上皆有用过木棉籽油的痕迹。”胡大夫先捡了重点来说,然后补充道:“木棉籽油乃是从木棉籽中提取,有毒,银针不应。若是长期服食会出现心慌、胸闷、畏光等症状,女子会使月信紊乱,男子则会导致永久的。”微微一顿,“不育!随着毒性增加,会致脏器衰竭,直至死亡。”
太夫人沉沉一叹,没有说话。
国公爷只觉脑子里嗡了一声,蹭的站了起来,暴怒而起,“谁干的!”
灼华站在徐悦的身畔伸手牵他的手,垂眸看着他,柔软一笑。
徐悦侧脸看着妻子,扣住她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弯了弯嘴角,眸中掩不去的惆怅与无奈。
“是奴婢。”莲生收回了落在徐惟面上的目光,走到了堂中,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梗着脖子道:“从郡主嫁过来的第一日开始,奴婢就在鹤云居小厨房的油里加木棉籽油。”
徐惟忽的松开了紧握的手,垂着眸子,静静不语。
国公爷细细一算,竟快有九个月的时间了,他看向胡大夫,问的急切,“世子与郡主的身子可有大碍?”
胡大夫回道:“世子与郡主早有察觉,中毒不深,现下服用着清毒的汤药,无有大碍。”
国公爷舒了口气,转而怒问了莲生,“谁让你这么做的!”
莲生咬着牙眼泪扑簌簌的落在暗色的地砖上,在烛火下幽幽闪着绝望的光,伏在地上喊了一声,“是二爷!”
她这一声并不高扬,甚至几乎破碎成了气音,却震的在场的人痛不欲生。
国公爷不敢置信的看着垂眸不语的次子。
“莲生,你太让我失望了!”太夫人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