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看了余年的幽长,脑中有一方角落轰然塌方,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蓦的扬起手中的锦帛尖叫起来:“贱人!那两个贱人!”
淑妃的唇角弯起一抹妖娆的笑意,“郭氏死了,不过皇帝顾念着二公主和驸马的颜面,还有郭家活着的族人,按着妃位葬下的。谥号:仁。”
赵氏尖锐的声音划破同鹤仙馆的空寂,“仁?她也配!”
佛祖的面前有一只裂冰纹路的青釉花瓶,如蚕丝坚韧的碎碎裂纹如同她此刻的心绪,全碎了,痛感清晰的蔓延周身每一寸感知。这些年无数次午夜梦回,女儿站在她的床前问她:娘娘为何能睡的这个心安理得,是因为还有弟弟做依靠么?娘娘可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呢?
她哭的那样惨,眼睛里滴出的都是血,落在她的心头,彻骨的痛!
武家倒台,陛下让赵家的人去抄家治罪,又封贵妃又封亲王,就是要让赵家的人、让她,忘记女儿是怎么死的,圣心啊,是个好东西,女儿已经死了,她要利用皇帝的怜悯与愧疚助儿子上位,所以,她装作无知的蠢妇,仿佛真的忘了女儿是怎么死的。
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死的那么没有尊严,做娘的,心底怎么能不痛!
赵氏的眼底有泪,那泪光里有阴明不灭的光,“我如今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左右也是困在这如冷宫一般的地方,哪怕连儿子也未必记得我这个没用的生母。何况我那苦命的女儿。也罢!”用力抹了一把抽搐的眼角,“夜半而来,拿着这些,总不能是来与我叙旧的吧?”
淑妃不疾不徐的啜着茶水:“我来自然不是只为与姐姐叙话,只想问一问,当初你宫里翻出来的东西,是不是你所为?”
“不是!”赵氏尖刻一声,余音一断,消散开来,“我便是不如你们会算计,也不至于蠢到把那样的东西随手放在寝殿里。”
淑妃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我是信的。今日,我给姐姐机会报仇,也给姐姐机会把话分辨到陛下面前去。”
赵氏冷冷瞥了瞥嘴角,“你想利用我去扳倒应氏?那些东西,难道不是你放在我宫里的么?”
淑妃笑了笑,那笑意轻飘飘的,无所顾忌,“那时候三殿下和五殿下斗的正酣,我凑什么热闹。自然,若姐姐不信,也可在我离开后告诉应氏,那个害死你女儿的凶手之一。”
屏气坐在角落里,灯火投下的阴影落在赵氏的面上,有几分潮湿沉重的疯狂,烛火偶爆出一声噼啪的声响,短促的一声,仿若大公主的生命。
赵氏木然的望着禁闭的门扉,顿了半晌,才慢慢开口,似乎有些不着边际:“在陛下身边二十多年,受过恩宠,我的儿子也曾荣耀,他待我也算好吧,这样的好,从前是看在我有一个出色的父亲,后来是因为我有儿女成双,再然后便是女儿的死延续我的优渥。可那又怎么样,你们这些人,做侧妃的时候像个侧妃,做妃子的时候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