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沉沉的念着经文,深沉而庄严,萦绕不散。
六炷小指粗的檀香在祭坛内缓而幽的燃着,乳白的烟雾腾起又乍散,一星一星的星火在风中忽明忽暗。
帝后跪于祭坛之上,次之为皇嗣后妃、宗亲,再次有爵之臣,最后宽阔之地才是百官,一阶又一阶,等级分明。
年尾礼祭,为辞旧,也为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无人敢在这时候闹出一星半点的岔子。
但有些人的内心,便如那阴沉的天一般,沉坠坠的难安。偶一声乌鸦啼叫,划破郁郁天际,回旋于广阔众人耳中,阴沉之感渐深。
临到祭天仪式尾声,乌云散去,乍现丝丝的刺目光芒,一明一暗,催的人心慌慌。
祭天结束。
明黄的銮驾进了禁宫,想是这样的事情蔡茂静也早已经传了消息去行宫了,不多时便有口谕出来,传蔡茂静、燕清进宫。
灼华回到府中,秦宵便着人传了消息出来,苍震门的小太监偷摸着去过一趟老道士那里,还夹带了些东西出去给了工部的一个叫做褚白的员外郎,只是那东西是个机关匣子,里头装了什么,他们没机会打开一瞧。
“工部的褚白,李怀的人。”灼华一笑,将字条扔进了香炉里,火星了沾了松软的纸,席卷了一抹橘红色的热烈,又瞬间沉寂,“倒是小看他了,人不在京里,却能把把那老道士也笼在了麾下。”
徐悦倒了杯水给她,“他这是要动了?”
灼华抿了一口,慢慢道:“李锐不敌李彧是注定的了,他自是要开始布局了。动到未必现在就动,至少要等到李锐彻底倒下,把他身后的人拢到自己麾下才真的有行动,他需要有借口回京。”
看来,得盯着那些人了,事到如今,皇帝谁当都可以,唯独能使李锐和李怀不行。
梁子结的太深了,让他们中的谁上位,沈家和徐家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第二日一早,江公公便亲自来魏国公府请人。
“静王殿下和雍王殿下也进了宫了。”
是个晴朗的天儿。
深冬的朝阳带着凄婉的血红色,似杀戮时从颈项间喷洒而出的血液,一浪一浪的铺洒了漫天,风幽幽,干涸了血痕,黑红的色泽沉沉压的在天边,而其余天幕,不过淡青一片。
御书房前栽了几树白皮松,松针沾了露珠,轻轻一曳,水珠落了几滴在她的颊上,一股清新冷冽的味道,沁人心脾。
徐悦取了帕子为她细细擦掉,留了一抹清脆的香味在肌肤上,微凉舒心,好在她也不喜涂脂抹粉的,到也不必担忧花了妆容。
徐悦温柔的替她解下天水碧的孔雀纹狐狸毛风领的斗篷,递到了一旁小太监的手中。
接手的是秦宵,若有似无的抬了抬手指,刮了他的手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