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点头,江公公去到殿门口喊了声“带上来”。
戴荣听到传唤,便亲自提着人进殿。
陈默是混混,在民间时对着大官儿尚能嬉皮笑脸,但面对人间真实存在的、象征无上神佛的皇帝,也还是战战兢兢的,不敢随意飘动眼神,“草民陈默见过陛下。”
蔡茂静道:“此人在黑市中被人称做二黑子。在宛平街的暗巷里开了个黑铺子,他的铺子在五月底的时候失窃过一次。丢失物件中便有毒害了柳镇抚的长恨春。”
周恒飞挑的凤眸闪着幽光,向皇帝解释道:“暗巷黑铺卖的都是隐晦之物,是官府不允许的,所以即便丢失了,铺子的主人也只会自认倒霉或暗中自己查找,是不会、也不敢报官的。而黑市也有黑市的行规,若是萧瑾当时杀了陈默,黑市的人也会去追查,一旦有查清一日,便是惹祸上身。所以他才留了沉默的口。”
“正是如此。”蔡茂静继续道,“几日前三公主与都尉去了关山街暗中查探,无意中得知此人的黑铺中曾被盗走了长恨春。”
江公公拿了青玉瓶叫陈默辨认:“是不是这个,看仔细了回禀陛下。”
陈默拿起来,对着光线瞧了眼瓶底的印记,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就是这个。底下有我做的记号,旁人是不会知道的。”
蔡茂静又道:“殿下料到回程的路上必有人要出手,是以假装拿了证物走了奉胜街的方向,实则在转身时早已经把证物又交给了微臣,而殿下却在回来的途中遭人截杀。若非姜大公子带人及时赶到,殿下恐已遭不测。”
英国公夫人一惊,忙是问道:“殿下如何了?”
蔡茂静默了默,“微臣惭愧,叫殿下涉险,听说是、心窝中了弩箭,生死不明。”
周恒艳如玫瑰的脸庞一沉,染血的戾气暴起,手指的关节因紧握而发出嘎嘎的声响,飞起一脚就踹翻了萧瑾。
若不是皇帝面前,他总要将他削皮挫骨!
萧瑾眉心动了动,似有话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拍了拍被踹的衣裳,复又跪好,只字不语。
“陛下面前不可放肆。”英国公夫人拉住周恒,温婉的眸中喊了粼粼水光,“殿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一顿,又恨然瞪着萧瑾道,“你为何要栽赃我儿!”
眼见杀人凶手镇定如常,神色淡淡,仿若杀人与他而言不过捏死一只蚂蚁般不足以叫他有半点的愧悔。
柳文卿终是忍无可忍,揪住他的衣襟咬牙问道:“究竟为何?我儿何处得罪了你,你要向他下如此毒手!”
萧瑾垂眸,任由被人拉扯逼问,始终神色淡淡,仿佛温和,仿佛冷血。
江公公上前拉开了柳文卿,“柳大人节哀。”
皇帝沉着眼神睇着萧瑾,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极致宁静,“你为什么要杀柳元鈞嫁祸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