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下的捶打她的肚子,直至那孽种化作血水,自潮云双腿间淌下。
这样体无完肤的轮回,她经历了一年零七个月。
可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女官与太监对食本就是奇耻大辱,还有了身孕,那便是祸乱宫闱的大罪,不论说到谁面前死的都只会是她。
而皇后,她要的只是林宽嘴里的消息,哪怕知道潮云所受的一切,也会让潮云活着,必须活着,否则她那些在白家为奴婢的家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而那个小侍卫,死在了皇后除掉某个年轻妃嫔的计划里,成了“后妃偷情”里的男主角,被扔进了爆室,活活打死了。
是林宽,不知何处知道了他们的事,把小侍卫推了出去,成了皇后铲除异己计划里的牺牲品。
从那一刻起,潮云又有了让自己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她对皇后的恨,在那仿佛没有穷尽的折磨里,积攒的比任何一个妃嫔都要浓烈。
潮云要报仇,她要让林宽和皇后统统去给她的小侍卫、给她的清白陪葬!
她知道靠她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她选择让自己成为那些同样怨恨的妃嫔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未必是至关重要的,但一定是让皇后走向被皇帝厌弃、走向八百里黄泉的棋子。
而华妃和秦宵甘为棋局里的棋子,更是棋局里的布局者,所以她肯放弃自己的孩子,成全有孕的婉妃,将他的仇人,推向绝路。
回旋的山风卷起细碎泥土与石子,在峭壁上打着圈,慢慢移向空谷,然后在风的戛然静止里,乍然消散,连同所有的悲伤,沉落进无尽的深渊,沉落进黄泉路尽头的忘忧泉。
秋风清,秋风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熺微天光自重重轻纱间透进,薄薄的照在湖青色幔帐上。
一枝绽放的白梅斜里横生而出,幔帐微微晃动了一泊涟漪,碎碎流溢的玉洁花瓣扬起雪色纷飞。
空气里是沁冽的腊梅香味,细如肺腑,使人不想清醒的神思被迫一再清醒。
床上之人瞧去不过四十余,称不上年轻,却也算不得年老,可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平静的面孔被原本清新的光影一照,竟似沉浸在了冰冷的死色里。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郎去握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温柔的声音轻轻唤着她:“静姨……”
她的睫毛缓缓动了动,醒来的有些艰难,仿佛梦境里有什么值得沉醉的。
见到少年郎坐在床边,她扬了扬嘴角,是欢喜而邈远的:“哥儿在呀,蒋大人也来送我最后一程啊!”
“静月。”曾经的少年郎,如今两鬓也已斑白,然蒋楠的目色依然柔和,他应了她一声,缓缓一笑:“还是喜欢玩笑。今日没有早朝,和陌儿过来看看你。”
静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