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娘尸骨得来的一切,光还回去,怎么够!”
苏氏的恐惧仿佛枝头燃烧的凌霄花:你们要报仇冲我来,别动她和孩子们!
云海玩的得趣,薄唇缓缓微扬,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不呢,就是要让你们死不瞑目、啊!”掸了掸沾染了火把上散开的烟雾,“好了,今日让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后面的,你慢慢猜,还有三日时间让你们折腾呢!”
苏氏伏在木栏上嘶吼着,那样破碎的声音仿佛一脉被围困的回旋风,自女监出急速的扩散出去,激起无限的枯败绝望。
云海转身,语调不轻不重,却足以将苏氏击溃:“被沈太夫人软禁了十多年,女儿成了过街老鼠,儿子为你为耻,孙辈个个厌恶你,算计了一辈子,什么都没得到,却连死都闭不上眼,真是可怜啊~算计待你们真心的人,还会有谁会对你们真心呢?”
大雪接连下了三日,街上空寂寂的,一个人也没有。
直到腊八那日才放了大晴。
正是苏仲垣、徐惟以及一种秋后的犯人行刑的日子。
菜市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指指点点,人声鼎沸。
等了数日,未曾等到皇帝的雷霆暴怒,那些被攥住把柄的官员在菜市口亲眼看到苏仲垣被看下头颅之后,慢慢放松下来。
未免最后关头苏仲垣为了拉垫背的而在刑场喊出什么来,齐冕一碗哑药掺了微量的迷药给他们灌了下去。
刑场上苏仲垣和苏氏果然挣扎着要喊要叫,或许是叫了,只是迷药让他们的声音只够落在自己的耳中罢了。
最终,只能不甘的看着雪亮的刀锋落到自己的颈项。
雪后的天空仿佛被擦拭过一般,亮的十分明媚。
风,缓缓拂过满树芳菲,花影沉沉,雪白的梅花在空中如蝶翩跹,在刑场上方盘旋了须臾,最终落在了人群里,落在轮椅上的少年人掌心,轻轻的,仿佛母亲温柔的轻抚。
他抬头,向身旁的少女招了招手。
倾禾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兴趣来看人家砍头,这种人挤人的地方真是脏死了,都是贱民。
但一侧首就见他温柔的笑着朝着招手,立马又眉目如画了。
不顾场合,放低姿态,在他身侧蹲下:“怎么了,阿陌要回去了嘛?”
蒋陌将手中的白梅簪在她的发髻间。
在她精致的妆容下,在华丽的珠翠之间,这样一点纯洁的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他却十分满意这样的突兀。
倾禾的双臂倚在他细长的腿上,微微皱眉:“白色的。”
在她十多年的人生里,禁宫里从未有过白梅。
她一直以为,是白梅在冬雪里太寡淡了母后才不喜欢的,因为御花园里栽满了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