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是太后算计里的一个环节吧?
怕是从一开始太后就没打算让她生下孩子,也是怕皇帝对有嫡子的皇后狠不下心废弃,可没想到沈娘娘的手腕本事让太后不能轻易除掉她。
便只能让她有孕。
七年才有了孩子,她一定很欢喜,很小心吧?
全副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又是信任着她们的,便更是不会注意到她们那时候正是在算计着把她推向死路了。
可怜他的到来,至始至终只有沈娘娘是真心欢喜的。
邵滢的眼角忽然有些湿冷,像是被雪花钻了眼,晕开了一片模糊,恍惚间她又想着,她怀上的那个孩子不也是么,就连她这个母亲都不喜他,厌恶他的到来,为了心底的另一个人,毫不犹豫的牺牲了他。
可在无人时,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却也免不得会有一股细细的刺痛攥住心头的感觉。
终究,她还是狠心的人。
抚了抚小腹,她只能许诺下辈子、下辈子你来,母亲一定给你所有的疼爱。
皇帝的目光微微一顿,似有感愧,不知是为了从前之人的遗憾,还是为了眼前之人迷蒙的双眼。
他的语气迟迟如深秋清晨迷蒙的雾:“你还年轻,会有的。朕、会再给你一个孩子的。”仿佛是怕她不信,又道,“你看,婉妃又有孕了。”
邵滢看着他的眼睛,深深的看着自己,却又像要透过自己看向遥远的未来或者过去。
在这一刻,她方笃定,他的计划会很顺利。而她,即将成为计划里最关键最完美的棋子。
他的棋子,她乐意的角色。
邵滢目中有深深的期盼,伸手抚了抚皇帝的颊,缓缓一笑,笑色宛然如梅:“臣妾知道,会为自己和陛下生下一个可爱的小公主。”
皇帝微微挑动眉梢:“不求皇子?”
邵滢摇了摇头,笑色有了春寒料峭的微凝:“做一个受父亲偏疼的女儿,不必忧心天下福祉,不必远嫁和亲,将来嫁的如意郎君,相夫教子,恩爱一生,足矣。臣妾这辈子没能得到的,就让女儿替我做到吧。”
鹿鹤同春的长窗在光线下落下吉祥如意的薄薄剪影,在宫里,所有的雕纹都带着很好的口彩,皇帝面庞上的笑色与温柔,在光影里却有了明暗不定之意。
他伸手,解了她衣襟上的纽子,将华服自她肩头剥落。
指腹似花畔的蝶,欲触不触着她烫红,神色的柔和与他眼底的淡漠与审视有截然不同的温度:“皇后越发不成体统了。红成这样,很痛吧?”话音未落,也不等她回答,旋即又道:“阿芙不恨她们么?”
阿芙,是邵滢的乳名。
以花瓣的柔婉堆砌起的闺秀的乳名。
除了母亲,便再无人喊过。
那一年的夏日,荷花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