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转换很快。很快,树影又拉得跟树一般高了。一天中的天气开始转凉了,而季献的眼中也闪出了一丝寒光。
“老季,老季,等一等,申时(备注1)了,我们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季献点了点头。三人围着数不近的车子,拿出糗饵开始充饥。
初春的季节,一到申时,冷气就不住地从脚底下往上冒。季献慢慢地嚼着干粮,脸上冷气比脚下更盛。数不近当没看见,一直嘻嘻哈哈和公子狙说个不停。公子狙是老江湖了,也是段子手,两人简直跟说相声一样,一个逗,一个捧,倒把季献给晾在了一边。
“你今晚是准备野地里过夜了吗?”季献终于忍不住了,话语中带着寒气。
“啊,此话怎讲?”数不近睁大了懵懂的眼睛,假装听不懂。
“哼!”季献冷哼一声,“你磨磨蹭蹭,一步三停留,现在都已经是申时过半了,我们离旅社还有一大半的路没走。你不在外面过夜,准备在哪里过夜?”
数不近被季献给说愣住了,支支吾吾,似乎无言以对。这时,旁边的公子狙连忙过来打圆场,“季贤弟莫要着急,因为愚兄经常要到野地里捉狙(猴子),所以,这商丘以外的小路,我都熟悉。我知道前面有条小道,穿过去不消半个时辰可以到达旅社(备注2)。”公子狙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打包票。季献盯着公子狙看了半天,看得公子狙心里直发毛,心说,这家伙不会是觉察出点什么了吧?不过,最后季献还是没有说什么。
三个人吃完干粮,又从皮袋里倒了点水出来喝。吃饱喝足后,三人按照公子狙的指引,离开大路,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他们走的这种小路,只能走一辆车,它在古代有个专门的名字的叫“途畛”,这种路又窄又不平,不是很好走。数不近很少走这种路,一路颠沛流离,叫苦不迭,公子狙本来坐在牛车上,被颠得肚子疼,只能也是下来步行。季献倒是坦然自若,好像这种路正是他喜欢走的路一样。
行不远处,数不近悄悄地把公子狙拉到一边问道:“狙兄,你的计划能行吗?”公子狙给他打气道:“没问题,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那个时候的车都是木头轮子,避震不是很好,数不近看到自家的车子在崎岖不平的山路颠的咯吱、咯吱响,到底还是很有些心疼。那个时候一辆牛车在哪家都是个大件,对数不近一家来说尤其如此,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家翻本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部车上了。
过了申时,太阳就偏西了。这个时候,猴子最喜欢出来嘚瑟。一阵山风吹来,凉飕飕的。从深山老林里不时传来猴子的叫声,公子狙听了欢喜得不得了,这是遇到本家了。公子狙的嘴里“吱吱”地叫个不停,以示回应。
数不近此时已经被崎岖的山路折磨得非常烦躁了,见公子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那里撩拨猴子,心中火起,半开玩笑半骂道:“真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你在这里鬼叫、鬼叫的,来只老虎你就不能了。你在这里惹骚,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