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卷摸着头上的肉包道:“好嘛,恰才还说我俩是假冒的,转眼成真的了?”
雷大胜道:“放了我儿,好吃好喝管待如何?金银财宝白送可好?”
宝卷心动,不过想起方才受到的屈辱,便又说:“哼,我乃当朝将作大匠之子,啥美味没吃过,啥宝贝没见过!”
敢斗道:“听说这楼里的字画摆设都是这个不入流的雷大胜白送的,可经我忙里偷闲验货,竟没一件是真的!不如砸了毁了,既泻火出气,又免得来这里的书呆子给这个附庸风雅之辈的诓骗了!”
宝卷大笑,一个又一个,瓷瓶瓦罐都给砸了,一幅又一幅,字画书卷都给扯了。
雷大胜慌了,指着敢斗骂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哪分得清真迹赝品,休要胡言乱语!”
“哎哟敢斗,你别错看了!”宝卷停下说,“若是真的,拿几件卖钱,不就能逃回长安家中见爹面娘了嘛!”
“雷大胜,论财力,我家顶你百个。”敢斗驳斥雷大胜以答复谢宝卷,“故而但凡值钱玩意儿,小爷我绝对辨得出个真假!”
宝卷明白了,重又既砸又扯。
雷大胜气急败坏,却因宝贝儿子在敢斗手里,无法干预,只好拦住亲友中的壮汉少年,连连说:“啥都没我儿要紧,砸了扯了算了,随二位公子心意便好!”
“这就对了嘛雷大胜!”敢斗愈加得意。
宝卷停下甩手说:“妈的,手都酸了!歇下如何?”
“加紧!别停!一鼓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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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一间小阁子熏着香,万鼎丰由两个青衣服侍着喝酒念诗,酒楼里的动静,听见了也权当没听见。喝的是美酒,念的是好诗,却掐头去尾,再三吟哦与菜肴有关部分:“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犀箸厌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
念罢,自言自语道:“好好,诗里有几个叫人馋涎欲滴的好菜名,翠釜紫驼是一个,水精素鳞又是一个。迟早开发出来,价格可定得高上天去,不怕没王侯来吃哩!”
“万爹,差不多够了吧。”一个稚嫩而悠扬的女声所到之处,那个在长安镇国寺摆斗鸡擂台的小美人已站在阁外梅树下。
“该毁弃坏的都完事了?”
“是呢,胖宝卷力气可大哩。”
万鼎丰很满意:“早该收拾了。早年没真的,摆着还凑合,如今不同了,真的都收不过来。”
“万爹不去收拾残局?”
“听说刘金斗念你许久了,万叔的心都给他打动了,”万鼎丰眼睛红了,喝了口酒又吃了口菜,“而你,好闺女,偏偏心硬如铁,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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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上得楼来,正好看见宝卷砸了一只稀罕的三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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