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四野便白茫茫一片了。徒步跟着走的人深一脚,浅一脚,越发走不动了,愈加抱怨不止。
去尘即便坐在马车里头,拥着炭火,仍觉着冷,道:“我要下令暂停前行,干脆吃了午饭再走。”
同在车里的窦抱真却说:“公子专门发号施令,可不能出尔反尔,收回成命,否则以后再没人听你的话了!多学着一点你爹,他一声令下,即便梗着脖子都做到底呢!”
去尘想了一想,说:“也对,那就一直走下去,直到傍晚。”
窦抱真咯咯笑了几声,说道:“不过公子怕要给众人一些小甜头尝尝了。”
去尘道:“叫猪瘦、羊肥在车上用行灶做好吃的,昨日的那几头融脂肥羊都做了吃了吧。”
窦抱真摇头说:“光给吃的,怕还不够哩!”
去尘诧异道:“还要给什么好处你!”
窦抱真笑道:“公子不如叫那些小娘子舞起来唱起来,众人观赏之余,便走得不冷了,也不觉着远了。载歌载舞,边走边乐,该有多好!”
去尘沉吟一番,道:“老窦说得倒是,只是边走边乐,怕是不易吧?”
窦抱真道:“容易得很,小人这就去安排!公子届时开了车门,往后观赏便是了。”
便下车去一一安排了。
窦抱真叫车马暂停下来,又吩咐几个能做粗活的小厮用器具卸下两辆马车的棚子,暂时改成露天马车。众人都看不明白,一个个伸直脑袋。
丹歌、秦娥互相之间用眼神问道:“窦抱真要作甚?!”
敢斗也觉得古怪,便要下车过来。秦娥目视他,不叫他过来,免得窦抱真起疑心。宝卷、封驭也看不明白,道:“窦抱真老糊涂了!”
“天下雪,风又大,老家伙拆了车棚子做什么!”
待到两辆去了棚子的马车并排了,窦抱真下令十个丫鬟五个上左边那辆,给了乐器,另五个给了鲜亮的衣裳,去有棚子的马车里换了之后,再上右边一辆。
众人顿时看明白了:那些可怜的丫鬟要在车上顶风冒雪载歌载舞了,即便解愁,如此幼小,那般美貌,也得上去。
晋风这些日子一直兴致不高,老埋怨去尘冷淡自家,这回一看有如此把戏,便到了秦娥、丹歌边上,笑道:“去尘未免太残忍了点,幸好高晋风没迷他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更有叫众人吃惊的事发生,——窦抱真下令:“一边走一边乐,众人要看,尽量赶在前头去看;若是停下了,便看不见了!”
去尘惟恐窦抱真占了功劳去,便探出脑袋来,发大声道:“是俺的好心好意,叫你等边走边看,也好忘了旅途的劳顿!”
虽说残忍,毕竟有趣,有马车的纷纷赶到前面去看了,敞开了后头的门,坐着看。小厮、家丁自然也起劲,奔跑着赶上去,乐呵呵观赏两辆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