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着对丹歌道:“小人略懂些搭脉,不妨搭一下看。”
丹歌走开去:“窦管家操心了。”
窦抱真背对着泥灶替赤火搭脉,赤火则面朝泥灶躺着。赤火的嘴蠕动着,小声道:“好消息,刀婴回来了!”
窦抱真一阵激动,却并不回头,依旧搭着赤火的脉搏道:“安禄山的精兵悍卒就在附近什么处所潜伏吧?!”
赤火道:“不曾来!”
窦抱真目瞪口呆一会儿,喝道:“你真听刀婴这般说的,还是自家信口开河,想要我答应你更大的好处?!”
“小人不曾说谎,确是刀婴说的!他带来安禄山写与你的亲笔信!”
“信呢?!”
“贴在小人屁股蛋上,免得叫人见着了!刀婴说你念到安皇帝的亲笔信,就晓得下一步怎么做了!”
窦抱真颤抖了好一会儿,又道:“现在不忙拿出来看,一会儿你凄凄惨惨,多叫唤几声,我便扶着你再去出恭,趁机拿出信来看!”
“小人记住了!”
稍顷,赤火果然哼哟得厉害了,引得众人都看这边了。窦抱真赶紧道:“不好,怕是还要拉东西出来!你等忙着,我扶着他去。是一向认得的,又同在相府里当下人,难免你照顾我我看觑你。”
去尘却怒了,回头骂这边的一老一少两个家奴道:“要出便去出得远些,别臭了这营地的肉香味!”
窦抱真扶着赤火唯唯诺诺,一步一趋去了。
到得林木深处,赤火蹲着了,从贴肉裤里取出安禄山亲笔信与窦抱真。窦抱真取在手里,比见了亲爹娘都高兴,上颤下抖的,站都站不稳。
无奈是夜里,天光过于昏暗,他又老眼昏花,只得将那信举得高一些,以便多洒着点月光看。赤火也想看,便踮脚去看。窦抱真觉着了,推他到一边道:“安皇帝写与我的,不是给你看的!”
看清一些了,连声说:“安皇帝这么不放心我老窦实在没道理!这么不放心我老窦真没一点点道理!”
赤火着急问:“他到底怎地说?!为何不派来精兵悍卒!”
窦抱真丧魂落魄,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安皇帝怕我老窦耍诡诈,设伏坏了他的精兵悍卒,故此要我设法将去尘等公子弄到北边百里地之外的古城,他的亲兵在那等着了!秦基业要渡汝水南下,安皇帝要我带去尘北上,南辕北辙,如何做得到?!”
“管家老爷没瞒着我吧!”
“自然没瞒着你。”
赤火伸出手道:“我看一眼信!”
窦抱真便给他看了。原来,赤火也认得几个字,扫了几眼,说道:“没想到安皇帝汉字写得也不错。”
窦抱真啐了一口道:“你就认得几个字,写不来,自然谁的字都觉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