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使唤丫头使唤的苍头了?!”
宝卷笑着掉泪,高声叫道:“我乐意!我愿意!我喜欢!我……我巴不得这会儿就去死,可我怕疼,死不了!”
秦娥知道他这么说是真心实意的,不禁看屋门和窗户,希望丹歌听见了能出来,却没有看见,于是说:“王孙,我姐姐今日太过伤心,但也没过分责怪你,她对你的态度,就其损失来说,还是轻的。”
宝卷说:“是的,我也体味到了。我真想一死了之,可惜死不了。”
翻雨说:“你有死的勇气,不如拿出生的勇气,来加倍对你的牺牲品好。”
宝卷掉泪,狠狠点头,表示:“这个自然是要做的,也是没商量余地的!”
秦基业担心丹歌腿伤发炎,便拿上药,与秦娥一起去林子深处,在一棵大树前等待丹歌转过身来。
丹歌既不啜泣,也不说话,更不转身,似乎要这么一直睡下去,把睡当成死。
“好了闺女,转过身来。”秦基业像父亲似的把住她的肩头说,“至于那个店东,若是有机会重回长安,师傅保证逼他吐出那笔钱来,同时问清楚你想知道的其他事儿。”
“姐姐,我知道你很难过,”秦娥眼泪汪汪说,“可你的腿伤得敷药了。你爹你娘若是活着,不会答应你不治腿伤的。”
丹歌转过身,拼命忍住眼泪,才没有放声大哭。
秦基业细察一番她的腿伤,轻轻敷上金创药,再用干净的罗帕给包裹好。
丹歌忍不住要说话,却说别的:“阿爷,你往日可不是这样的:若有要事在前头,必定叫众人快吃快喝,马上行事;今日渡河在即,却带头喝酒,并听任众人说说笑笑。”
秦基业道:“好闺女,你先好好养伤。至于过河的事,义父还要好好想它一想。”
“我觉得阿爷另有新鲜念头了。”丹歌说。
“不错,这河渡不得了。”
秦娥看着丹歌,由衷钦佩她:这是一个能把个人的至痛转成对大伙的爱的姐姐。
最终,外头的宝卷寻思好了,倏地起身,径直要进林子深处,临到要进去了,却回头看着去尘。
去尘登时把脑袋扬得高高的:“你莫非要说出你自甘堕落的缘由么?”
宝卷正色说:“本人欠了丹歌姑娘的情债与死债,如今大唐大乱了,还在打大仗,我这样的人趁早能还清就还清吧,谁晓得还能活多久!”
里头的秦基父女很满意宝卷的新说法,会心笑了。
丹歌也听见,忽然泪如泉涌,重又转身面壁:“妹妹,别叫他进来。起码此时,我并不想原谅他。”
秦娥及时在外头挡住宝卷,不让他进来,用眼神和手势告诉他:此时此刻,不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丹歌的伤害。
“我只是想为丹歌找个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