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不大的山村兜转大半圈,渐渐听得见丁丁当当的锤打声;待找到大致方向沿着走去,扑面而来的风雪之中裹挟有热烘烘的金属气息。
秦娥道:“就在眼前不远处了!”
又过了一些路,一行人给一块巨大的岩石堵住去路,却看得见那后头升起带红火蓝星的烟雾来。
众少年刚要转过去,鱼二、元宝意外闪出,拦住去路说:“师傅关照任何人不得挨近锻造屋,免得打制出来的器械不精不良!”
去尘怒了,喝道:“真是师傅的原话,也须得他老人家亲自出来说与俺们听!”
秦娥有些恐慌说:“无须争辩。”
“对了,俺晓得缘故了,”翻雨说,“你们大唐跟俺突厥国一样,也执念认定锻造器械女人不能挨近,免得淬不成好东西。”
敢斗说:“可你们是女人,我们是男人。”
“走回头路,”秦娥狠盯他一眼,说,“去睡屋里等着。”
带头走回头路,却没人跟上她,包括敢斗。
宝卷冲鱼二说:“你原本就是我的人,烦你叫师傅出来,问何时能吃东西,——两顿都没吃了!”
鱼二挨不过少主子的情面,立刻说:“我去问一下便回来。”
匆忙转回去了。宝卷则盯着元宝说:“你与鱼二昨晚搜出村民家的糗粮来了?”
元宝懊恼说:“啥东西都没留下,随山民一同出山去了。就一家堆着许多野辣子。都晒干了,只消远处瞧一眼,连眼珠子都辣得着火了哩。”
宝卷骂道:“辣子岂能当饭吃!”
“这山里越发没法多呆了!”说这个的是封驭。
秦基业出来时光着上身,下身系着条皮裙,说:“今日没事,不走了。尔等少年本该抓紧时间歇息好,来此地为何?”
宝卷却说:“要歇息好,两顿没吃的可不行!”
“说得是,可吃的着实不多了。”
鱼二回来了,捧着最后剩下的一点驴肉,交与转回来的秦娥道:“师傅叫你均等分了吃,我五个人吃过了。”
宝卷不禁担忧说:“太少了,晚饭何处寻觅去?”
秦基业说:“晚上有晚上的吃法,叫秦娥带着你们去别处寻找。”
招过秦娥去,轻声关照几句。秦娥一一听明白,而后退回到众少年之中说:“先回去分吃了这些肉。”
秦基业道:“此地不许再来了!”
敢斗不理解,问:“为何不许再来了?”
“师傅要打制良器,是若干年前去波斯国某地学来的。照那头的规矩,凡是打制精良器械,不相干的人不许见着,免得沾染了杂气,亏坏了军器的元气。”
“还好,”秦娥说,“不光避我们女人,连你们男子也算进去了,这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