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尘不可一世,一马当先返回林中。蓦地,他勒住战马,屏息张望前头正在发生的异常动静:是好几个先前落败的贼兵正骑马摸进去。他便赶紧回头告知秦基业。
秦基业着急道:“学述一介白面书生,独自留在营地,如何抵挡得住!赶紧追上去,务必救下学述来!”
敢斗却另有想头:“师傅,最先该做的是全歼这些个贼兵,若是叫逃出一个去,即便颜学述救下来,以后还将面临诸多没!”
秦娥赞同说:“敢斗说得对,不能叫他们回头搬大股贼兵来追杀我等!”
秦基业觉得甚有道理,当下吩咐道:“四散开来,包围上去,既要救下学述,又要杀灭贼兵!”
话音刚落,鱼二、元宝跑南,去尘、解愁、封驭走北,秦娥、敢斗、晋风奔东,宝卷、丹歌、猪瘦、羊肥赶西,分四路兜围上去,而秦基业自己,则带着翻雨模向中央方向。
那伙贼兵总共十名不到,伤的伤,饿的饿,不敢走大道,尽量朝树木浓密走,结果无意发现这片树林子。他们想摘些野果吃,然后睡到夜晚,趁黑色浓重再往北走。
被打惨了,给打怕了,成了惊弓之鸟,惟恐林子里有埋伏,故而缓辔徐行,东张西望,先确定是否有人。浓荫匝地,小鸟啁啾,不像有人。
虽说如此,可还是不敢大意,操着军器,紧张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似的。
忽然,为首的停住了,看见林子深处有一个个草堆的铺位,而靠大树边有几只囊橐,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吃食;就一个人看守,且在大树跟前挥毫写字,浑然不觉。
为首的大喜过望,用手势让手下摸上去,夺了囊橐,杀了那人。
学述,用他那杆大笔往光滑的大树干上写字,且念念有词,摇头晃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矛戈,与子同仇!’”
一气呵成写完,退后观赏,自我陶醉一番,丝毫没觉察出身后有贼兵摸来,危险已然降临。
为首的率先纵马来到学述身后,轻轻踢他屁股蛋道:“呆子先生,写啥诗文呢!”
学述跌倒爬起,回头见是个面目狰狞的贼兵跨在马上,且又是胡人穿扮,吃了一惊:“莫非安禄山的叛军?!”
转瞬间,剩余贼兵都到了他跟前。一批下马夺东西,有翻到干胡饼的,兴奋地叫喊起来。另一批围着学述纵马绕圈,不停逗着他,哈哈笑着。为首的喝道:“囊橐里有肉没有呢?!”
搜寻的人说:“都是麦粉做成的胡饼!”
为首的笑停了,挥刀要来劈学述:“既如此,这个书呆子正好砍了当肉吃。”
眼看那刀就要砍着学述,冷不丁射来几支箭,为首的与另几个一头栽下来,或者就地死了,或者被马镫勾住脚,给受惊的马曳走了。
剩余贼兵大惊失色,或在嘶鸣的马上瞪着恐惧的眼睛,或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