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当初在汝水北岸,安禄山就派李猪儿专程缉拿你,还到处贴了赏格,造成四个曳落河大哥两死两伤,最终没活下一个来。
如今经你这么一嚷嚷,安禄山只须查下地图,就晓得你仍给困在中原一带,离洛阳并不十分遥远!”
去尘身子都发颤了,说:“当然不会再来了!即便重又来了,我也杀得过他们!你们都怎么了,别长了贼兵的威风,灭了自家的志气!我真的是千人敌,或许还是万人敌呢!”
敢斗戳穿他说:“我们众人哪个着慌了,哪个发抖了,着慌的是你,发抖的是杨去尘!”
去尘正想掩饰惊恐,顿然扑敢斗说:“刘金斗,我先杀了你,免得你处处与我为敌!对了对了对了:上次砸我脑袋的旧仇还不曾与你算清呢!”
众少年刚要劝阻开来,解愁已捉住去尘的温侯戟,不慌不忙道:“公子也就这么点豆子般的本事,自家人倒斗得格外起劲!”
去尘小觑她,用力扯着温侯戟,却怎么都夺不回来;即便再使蛮劲,气力始终不加,因此很吃惊望着解愁道:“妈的,难怪你也小觑我了!”
解愁冷嘲热讽道:“你看,五郎如今连这杆温侯戟都夺不回去哩!”
去尘笑了,却笑得很勉强:“看你是女孩儿,我不忍扭弄伤你胳膊罢了,再说我刚使了大气力,杀了好几个贼兵!瞧,都躺着悄不声儿呢!”
解愁冷笑:“也就是说,五郎的气力至多能战倒三个贼兵,逢见第四个就没气力了!”
去尘目瞪口呆,答不上来了。
“可我明明记得,”解愁接着刺穿去尘先前吹大的牛逼泡泡:“五郎方才自夸能战倒二十以上二百以下的贼兵!”
去尘张口结舌一番,忽然瞥见一边不声不吭的学述,登时转嫁怒气道:“师傅,诸位兄妹,去尘是有些冒失了,可你们也不想一想,若是没颜学述这个书呆子,我杨去尘至于杀得那么开心,至于稀里糊涂暴露自家高贵的身份么!?”
愈加凶狠盯着学述道:“喂你,穷措大!你处处吃白食,每每须得我等保护,就会写这些狗屁不顶的大字!你嘛,日后索性将这些大字当胡饼吃了充饥吧!”
晋风惟恐他动手,用身体遮挡住学述说:“只要是明眼人,都瞧得见这些字写得有多好!杨去尘,你看:这个‘戟’字比你舞的温侯戟都要有力十倍哩!大伙看一眼,是不是这样?!”
众人围着大树干看,那头上的字正如晋风说的,一个个大气磅礴,又是《诗经》里头的诗篇。敢斗凑得最靠前,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宝卷念着第二段:“‘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晋风自家抢念第三段:“‘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