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愁左腿上的伤其实并不重,蹊跷的是,她却昏迷至现在。去尘觉得不可思议,再三问:“就伤着一点点,为何便昏迷了?!”
这就提醒翻雨勘验强人佩刀,最终说道:“刀上有名堂。”
学述于毒物有所涉猎,叫啜泣不已的晋风去看一眼。她看了,回来说与学述:“伤口都黑了!”
学述惊呼道:“刀上抹过毒药,是特能杀人的那种,挨着点皮肉便足以要了性命!”
晋风大哭,愤然揪住去尘道:“都是你扔石头到学述身上,造成我误解你,又造成解愁妹妹遭了毒箭!”
去尘沉默不语,望着地上的解愁一个劲发呆。
敢斗说:“谁是谁非不忙论说,快扛上解愁,去牡鸡塞找师傅要解药!”
去尘这才清醒过来,便驮着解愁越过牝鸡关。其余四人紧随其后。
但翻雨才在前头开路,忽然说:“你们走你们的,姐姐随后追来,不消多少工夫!”
众人不明白她这个节骨眼上去干吗,敢斗预计道:“翻雨姐姐忽然想起,要查看强人死尸,唯恐是从前结过怨的郑国渠所为。”
两关之间的路虽不长,却都是陡坡,而且沿途巉岩嶙峋,榛莽丛生,举步维艰。去尘驮着解愁跑就更不容易了。敢斗、学述、晋风两边跟着他,都要替他。
去尘道:“来不及了,不能这般走!这样吧,你四人没人驮,跑得快,赶紧去问师傅要药,再回头跑来;我这一头加紧跑。如此,则两头尽快挨近了!”
此时,翻雨回来了,说:“姐姐听见了,确是个好法子!”
便与敢斗、学述、晋风飞也似跑前头去了。
去尘一人驮着解愁,急得满是头汗,不禁啜泣。蓦地,他听见背后解愁笑说道:“五郎在哭?”
去尘赶紧停刹住脚步,放她到较为平整的岩石上,脸挨着脸说:“好解愁,你不会死,我也不许你死!”
解愁美貌的脸白蜡一般,说:“奴家有幸,跟这么多兄弟姐妹相处至今,死而无憾了。”
见去尘哭得更厉害,又说:“奴辈更是有幸,与新主子杨去尘相处得像知己夫妇一般好。”
去尘嚎啕大哭搂着她:“解愁解愁,我发誓你死不了!你,多好的一个女孩儿啊,我岂能允许阎罗把你提前召去!你若死了,我与你无穷无尽的后人便也一同夭折了!你好歹忍耐到敢斗他们取来解药!解药救你解愁,才叫相得益彰呢!”
解愁又快昏迷了,呼吸急促道:“五郎,我这次睡去若不醒来,你换一身干净衣裳与奴家,而后就忘了奴……奴婢。”
去尘吞声一番,忽然动了个念头:“你这么美貌,我舍不得你死!”
解愁还有些知觉,以为他要行房事,却没气力推开,说:“没用,即便有了身孕,娘却先死了,孩儿便跟着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