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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跑了三日,这一行人于晨光熹微时分意外发现左近有个村子,错乱布置的屋子上瓦片鳞鳞然的,且都升着袅袅炊烟。全伙人惊愕不小,随即便是欢喜,都说想起从前天下太平日子来了。
秦基业道:“自安禄山起兵以来,我等一路走来,几乎没遇见有人住的村子,为何这个村子倒有人住?”
敢斗嘻嘻哈哈道:“师傅,我都听见有公鸡叫唤声了哩!怕是最懒惰的一只,别人叫完了,它才起身开叫。”
秦基业道:“不奇怪,此地说起来也是古汝南之地,出产有名的汝南鸡。”
又对学述道:“你可听说有古诗写过这种鸡?”
学述应声道:“不就是汉代乐府《鸡鸣歌》的‘东方欲明星烂烂,汝南晨鸡登坛唤’?”
又想起别的来了,赶紧拍着脑袋说:“不止哩,另有某诗人的两句诗说:‘唯憎无赖汝南鸡,天河未落犹争鸣!’”
秦基业笑道:“不错,正是。”
晋风又惊讶了,说:“哎哟哟,好学述,什么都难不倒你哩!”
其余少年也都敬佩学述懂得这么多,一旁闪烁着的眼睛因凌晨初冒头的红日显得分外明亮。敢斗道:“师傅,你见多识广,自然晓得汝南鸡为何这般出名?”
秦基业道:“那鸡看起来与其他鸡也无甚大区别,无非喜欢争着叫唤,且耗时颇为长久,所以斩获这么一个美名:长鸣鸡。”
“倒要见识见识。许久不见好鸡了,今日个重新听见鸡叫声,未免心痒痒了,手更痒痒了!”
宝卷便瞧了一眼秦娥,嗔忿忿道:“不说鸡倒也罢了,你一说起,我便想起秦娥去年配合师傅弄我与另一个表弟封牧上路的情形了,那日我们自家三个人斗得不可开交,后来在路上,好几日都恢复不过来,师傅想得可周全了!”
秦娥噗嗤笑了,说:“若不骗你上路,你能有今日?或许早在长安城里成为死人了。”
宝卷便点头说:“说得对,还是今日好,也就是说,那天受骗活该了!”
敢斗则笑嘻嘻摆手说:“好了好了谢宝卷,这是好事,你我都活着,活着真好。”
“你活着当然好,别谁都好:你给小美人骗了上路,小美人呢,转成秦娥,又给你骗了,——你有啥特别好的,竟给秦娥看上!”
其余少年都曾听说过秦娥赚三个王孙上路的故事,现在听三人中的两个重提往事,都笑了。秦基业笑着摆手说:“这事以后再想起,愈加有意思了。”
封驭明知故问:“为什么,师傅你倒说说看。”
“好了好了,其实你知道嘛。”秦基业说,“好不容易撞见一个有人住的村子,还不进去买下些粮食?”
封驭追着问他道:“我说师傅,你好歹回答我嘛!”
“好了好了,”翻雨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