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桌子上都是鸡,出名的汝南长鸣鸡,炙的,煮的,炒的;全的,半个的,碎的;外头的,内里的,样样都有,不一而足。
秦基业说:“如今在下与众少年有这许鸡吃,过的实属天上的好日子。遥望长安,俺以为在如今这情势之下怕是天子、大臣都没这么多鸡子吃哩。”
酒过三巡,肉下一半,秦基业便把心中的纳闷和盘托出:“贵村如此靠近战区,合村老少为何不赶紧撤往南边,过淮水重新安顿下来,乃至到江南找个千百年没战事的山里落根?”
里正拈着白须说:“狐死首丘,代马依风,这里可是俺们的祖先过了千百年好日子的好所在,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能轻易弃置。”
“贵村可遇见贼兵来骚扰?”
里正笑着说:“可不是,幸好鄙村有天师的护佑,任凭他贼兵来多少,也挨不近村子里头来哩。”
其他村民,不论男女还是老少,听得老里正这般说,都自豪地笑了。众少年听得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不禁面面相觑,可又不能说什么。
秦基业纳闷更甚,谓那老里正道:“在下着实不明白,伏乞丈丈拨开云雾说明白了。”
里正喝了一口酒,不慌不忙说:“说起来,前几日鄙村着实悬了一回。客人或许知道,围攻雍丘不下的令狐潮暂时撤离那座城池了,一部途经此地,见左近居然有墟落人家,便要进入来劫掠,丁壮充军,女娘淫乐,老少杀净。
那日,正到村口,那天师提前算定了,便叫老天打了几个前所未有的滚地雷,顿时叫三五十个贼兵身上起了火,死成焦烂货了。”
秦基业、众少年经过前几日的惊雷,都知道这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连连点着头,说:“好!”
“该死!”
死得愈焦烂愈好!”
秦基业擎起酒,又与里正喝光了,趁势道:“丈丈说的天师却是何人?”
里顿时正肃然起敬看着侧面远方,村里的男女老少也对那里面露敬意。里正并不忙着说与秦基业听天师究竟是何许人,而是端起酒,起身向村民说:“众人可一同向天师敬上一旋酒。”
当下酹酒于地。
秦基业见状,不敢怠慢,与众少年照着做。
待到里正重新落座,方才娓娓道出那天师的来历:“我村的天师俗姓郝,性喜丘山,若干年前云游到此,见石堡山与石堡寨秀出天外,空前绝后,便扎下来不走了。
不一个月下来,便与几个徒儿在山顶垒了道观砌了药炉,整日价念经炼药。郝天师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尤其精通阴阳五行、风角星算、山川地理、方图产物、医术本草、避谷导引、绝粒栖神之术。
说来客人愈加要讶异了:天师若干年前便掐算出去年大唐必有一遭大劫难。当初我等村民虽对他的道术多有信服的,可对此话还是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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