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怎么信,不过总要住一日的,明日一早借故离去也不是难事。”
敢斗道:“但愿半日之内贼兵不打来。”
去尘却说:“即便来,也不怵他们,何况有这许多野老子弟哩!”
不久,里正来说,有一户村民家里屋子特多,乐意让出南厢的几间与秦基业。就这样,住便不在话下了。秦基业谢了里正与村民,便扎进屋里,重新研读起《皇舆图》来。
至于众少年,男孩儿身边跟着村里的男孩儿,女娃儿身边围着村里的女娃儿,一边说着稀奇的事,另一边笑着稀奇的事,两厢里倒也欢洽得很。
但不知怎么了,去尘、宝卷、封驭、晋风出自京城大臣家的事泄密了,这就引起无尽的麻烦。
那些乡野子弟一辈子没去过京城,一辈子没见过大臣,更是几辈子没见过天子长什么模样,皇宫又长什么模样,便缠着四个人打听来打听去。
幸好透露消息的人没说杨去尘乃是杨国忠之子,只说他是四人之中父亲官阶最高的。这么一来,许多人最终围着去尘了。
去尘无奈之下,只得勉为难说了说听来的情形:兴庆宫如何华丽,九成宫如何壮观,连昌宫如何奢靡,华清宫如何艳丽;大臣如何上朝退朝,上朝之际,如何见天子,退朝之后如何见浑家;当今天子长什么样子,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听说当今天子不喜欢琴,却喜欢鼓,尤其擅长击打羯鼓时,那些口无遮拦的村野姑娘小子便吃惊说:“原来是天子老人家自己击鼓招来滔滔不绝的贼兵哩!”
言谈话语之间,敢斗漫不经心打听起汝南长鸣鸡是否擅长格斗来。秦娥当时在他边上,便掩嘴笑了:“奇怪,你居然还有脸皮说斗鸡,既往的惨败轻易忘了?”
敢斗略微尴尬了,可装着没听见,并不搭理她。一个光屁股的小儿也喜欢斗鸡,挺着胸脯道:“长安来的大哥哥,俺这里的汝南鸡便是京城的皇帝老爷都爱不释手哩!”
敢斗笑着摸他的大脑袋道:“小子,吹上了吧?”
那小儿却愈加正色说:“俺听得有人说,俺没从娘的肠子里掉下地来之前,京城一个叫贾昌的天子鸡坊小儿长来此地,不知挑了多少擅斗的公鸡去京城兴庆宫斗给天子看哩!”
敢斗当下便吃惊道:“这么一说,事情可就是真的了?!”
秦娥还是笑:“刘一郎莫非故态复萌了?”
敢斗道:“不妨忙里偷闲,温习温习从前学得的本事。要知道,我从前最想当的人便是贾昌第二;要知道,你我的姻缘也是斗鸡促成的。就为这后一条缘故,我也不能一辈子不碰斗鸡!”
秦娥假装生气,搡他道:“我几时说与你有姻缘了?!”
敢斗懒得解释,笑着随那小儿去了;没走几步,回头招呼宝卷道:“宝卷兄,汝南长鸣鸡也擅长斗狠哩,趁此机会,不妨再斗上一回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