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这个时候,山上的百姓都铿铿锵锵擂响所有能发声的器物,口中也都风风火火地喊叫道:“火药雷,雷公差,劈得贼兵遍地睡!”
“郝天师差来不用雨水就能打鸣的火药雷,杀得贼兵有去无回!”
“这是无所不能的郝天师沟通雷神借来的大杀器!”
“杀杀杀,杀个够!”
敢斗不知不觉跟着一块儿呐喊,全然忘却该撤了。他索性在酒瓮里踩着脚,仿佛配合着上头的气势跳着胡旋舞一般。
正在得意之中,那几个从辕门外赶来捉鸡吃的哨卒逃命途中发觉了他,叫道:“就是这小子,上回在外头装母鸡骗去二三十只公鸡!这次胆大包天打进军营故伎重演,把上次弄走的公鸡赚回来火烧连营!”
“可得抓住了活活烧死!”
敢斗发现危险迫近,便跳出酒瓮,混入四处奔散的贼兵,朝最近的栅栏门奔跑。他穿着贼兵号衣,四周乱哄哄逃命的贼兵又多,那几个追逐他的哨卒很快就迷失了他,只好自顾自逃命而去。
敢斗跟随身上带火的贼兵奔向栅栏。贼兵有倒地咽气没抵达门前的,有好不容易到得门前却把门引燃的。门燃而不倒,贼兵争先恐后登上去。
最终,那门承受不住贼众的分量和火的焚烧,轰然解体。敢斗早就预见到了这点,始终与前头的贼兵保持安全距离,现在,门既然不复存在,他便顺利逃到外头。
但他后头有别的贼兵负火冲出不复存在的辕门,又恰好吹来一阵急风,便把最接近他的贼兵身上的大火烧向他。他一个劲奔跑途中听见身上起了吱吱声,垂头一看,原来是起了烟雾。
他以为着火了,当下心里便一沉:“不好,水分烧尽,要给活活烧死了!”
尽快脱离贼兵,到一个无人的处所,仔细一看,并非着火,却是浸湿的棉衣遇火灼烧正冒着水雾。尽管虚惊一场,他却因为这次察看反而摆脱了贼兵,独自一人正挨近石堡山。
蓦然,斜后方杀来两个贼兵,——正是嚷着捉鸡吃而进入辕门的敌哨。他克服慌乱,说道:“二位兄弟跑错方向了,我也是呢!”
贼兵们却冷笑盯着他道:“就是你小子用斗鸡烧了俺们的大营!”
“好在你也死到临头了!”
说毕协同一致,挺着长枪和短刀劈来。敢斗奋力闪开,然后绰佩刀迎战。正斗着,一个浑身起火的魁梧贼兵踉跄而过,擦着敢斗轰然倒地。
敢斗不仅为他撞倒,还给他沉重的身躯压住下半截而动弹不得。
俩贼兵见状大喜,使劲搠来兵器,不料敢斗双膝以下部位在酒瓮残存的酒里泡过,先前在突围时身上的水分给烘干了许多,现在,因为给魁梧的贼兵压住腿部,棉裤里的酒液便给挤压出来而轰然起火,正好吓了俩贼兵一大跳。
趁他俩惊骇愣怔,敢斗奋力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