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略显仓促、焦急的声音,便听出来人正是高欢。
高欢声到人到。
门外的守卫这时也高声唱到:“高都督觐见大将军。”
尔朱荣面上露出喜色,招手道:“高欢,你来的正好,贺拔正要宣陛下口谕。一起听听。”
高欢显然听见了尔朱荣此语,但他的反应却完全不是准备跪听陛下口谕的样子。
他神色焦急,匆匆入殿,走到尔朱荣身前不远,神色肃然道:“陛下口谕先不用宣了,陛下有血诏一封交大将军,微臣冒险带出洛阳城,请大将军接旨。”
众人哗然,高欢说的这般郑重其事,自然绝非捏造,无数道质疑、嘲讽的目光射向贺拔岳。
贺拔岳顿觉受辱,一时面红耳赤,既羞且怒,喝道:“高欢,你……”
他显得尴尬而又愤怒,脑海边骤然忆起宇文泰的劝告声:“你已经中计了,我敢打赌高欢和你说不去皇宫辞行只是骗你!”当时他还那么的不以为然。
他以为宇文泰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
宇文泰说大争之世即将来临,高欢之前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是因为那时彼此都在尔朱荣帐下,利益并不甚重,而尔朱荣若入主京师,他们的利益将会迎来重大变化。
现今看来,宇文泰是对的,高欢确实摆了自己一道。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全未防备........
尔朱荣脸上闪过一丝恩威莫测的浅笑,已然离开他的虎皮交椅,走到殿中央跪下接旨,众位将军也已纷纷离案,扑拉拉一片的跪下。
高欢微笑着看了看贺拔岳,见他兀自站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由揶揄道:“贺拔都督,听旨吧,陛下旨意您不会是准备站着听罢?”
一旁,贺拔岳的哥哥贺拔胜见贺拔岳尚自不跪,赶紧将贺拔岳拽下,贺拔岳犹自气愤不已。
高欢取出那份血诏,他早已用丝线重新连缀好,当下朗声宣读:“……卿忠义素闻,当纠合志士仁人,殄灭奸党,使国家危而后安,日月幽而复明,社稷幸甚、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贺拔岳一旁,直气得浑身发抖,他见高欢面有得色,心中更添愤恨,高欢念的什么,他全没有听进去,低声怒斥不已:“奸贼,奸贼......”
高欢读罢,郑重的将诏书递给尔朱荣,尔朱荣双手接过,端坐回主位,看着高欢的目光满含赞许。先前,贺拔岳要宣口谕,他其实已经觉得只有口谕并不足为凭。
但想到京城刚刚出了杨白花与太后有染并叛逃这等大事,关城戒备森严,诏书不易夹带出城,因此也没多说什么。
在他心中,自然是有陛下的诏书为佳,高欢竟能在重重盘查之下,将诏书带出,不但不是口谕,而且还不是一份普通诏书,乃是一份亲手书写血诏,上面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