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那张脸上的表情。
那是她从未瞧见的萧赞的一张脸,她似乎这一生从未见过的狰狞。
但她偏偏又好像见过。
只是她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她的世界,仿佛一下子便崩塌了,但这种崩塌感似乎又很熟悉。
仿佛她以前就崩塌过一次,只是她从来不记得这次崩塌,但眼前的事实,唤醒了那个沉睡的记忆。
她从昏睡中醒过来后,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但也有令她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比如迷谷的似曾相识;
去过几次迷谷之中,她还是没有理性的找到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的根源在何处?
也许,就和这崩塌感一样。
她醒来之后其实一直很快乐,对萧赞的间谍行径她也参与其中,萧赞让她做的那些事情她也认为不悖侠义。
她知道萧赞神秘;
知道大哥易容术很了得。
甚至知道萧赞的终极志愿是恢复汉人在长安、洛阳的地位,变膻腥之地为礼乐之乡。
作为汉人,她也觉得没问题。汉人在北朝已经被奴役了近三百年。
除了一些世家大族,普通汉人连当个兵的权利都没有,只有默默交租的权利,被压榨甚苦。
萧赞想要建立一个汉人的盛世、想要恢复长安、洛阳礼乐她觉得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所以,她一直都很快乐。
但此刻,一切都如玻璃一般、片片碎裂,碎裂中似乎映照出她失忆之前的一些极有限的片段和痛苦。
她之前从未觉得自己的失忆是多大一回事儿;也从未存心去寻找自己为何会失忆的答案。
但这一刻,她觉得她很痛苦,她想要找到答案,自己为何失忆?是怎么失忆的?她觉得这失忆隐藏了太多的问题。
这失忆之前,藏着一个自己;和这失忆之后的自己,存在着某种割裂;
门忽然咿呀的一声响,门开了,萧赞扼着萧东奇的手腕,将她拽入了宅子。
紧接着,噔噔噔的拽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一松手,从后面一推,萧东奇便跌入房间内;
她立时便涕泗交零,两行泪无声的从脸上滑了下来。
门外,传来萧赞吩咐佣人老张的声音:“锁起来,把窗格全部钉死。没有我的允许,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的房间。”
紧接着是锁咔哒一声响的声音。
她的房门瞬间已被锁上,房间里登时一片漆暗。
她上前拽了拽,门被拽的哐啷哐啷响,但是已经拽不开。
萧东奇抹黑着找房间的烛台,她个性并不屈服,这种情况下她能干的当然也不仅仅只流泪。
她一边流泪,一边大声喊道